乾隆命福隆安将皇后即刻送回京城,并令福隆安“日行两站,火速还京”,到京后,将皇后安置在翊坤宫,任何人不准见面。
皇后被遣这件事,对永琰的打击很大,永琰请旨要与皇后同行,乾隆不同意,后来见永琰一个劲儿的哭,乾隆才允准永琰与皇后同行回京,但不许与皇后同船,并增派侍卫保护永琰。再三嘱咐永琰回程路上不许登皇后凤船为其请安。
皇后临走时回过头来看向我们,绝望的眼神,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不去。当晚乾隆把所有有皇后名字的地方用白纸蒙上,另换了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心情更加沉重。
次日早膳后,乾隆跟我说,他很担心永琰安危。觉得永琰跟皇后同行,并非上策。既然没有明旨废后,皇后仍是大清皇后、一国之母。永琰身为皇子,不管以君臣论,还是以母子论,与皇后同行,不亚如羊入虎口,若是皇后沿途起了加害之心,永琰危矣。
从永琰上船那一刻,我也担心永琰的安危,可是永琰执意要回去,我又不便阻挡。这些年,我虽看谁都是好人,是因为不论谁想害我,都有乾隆替我挡着。当真以为我蠢到以为天下无贼?若不是知道历史上永琰无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准许他独自回京。
乾隆正想派人前去追赶,正巧福隆安,命安泰前来送信,说沿途平安,一切安好。
乾隆便命安泰给福隆安和永琰各带去一封信,给福隆安的圣谕是:“派伊扈从皇后,护送启程时,曾令日行二站。今据安泰返回所奏看得,途次行进尚好,全然无事。既然如此,前往彼处何需过急。倘若过快,地方官员不及筹备,且当差纤夫等人必怨辛苦。应估计路途远近,酌情行进,无需过急。随后,朕降阿哥之旨发伊处。”
福隆安转交给永琰的旨意,是命永琰悄悄先行回京,并嘱咐永琰到京后,递请安折过来。为了让永琰不至于太招摇,乾隆传旨,皇后回程途中,仍命官员沿途接驾,查看尚途水路河道情况等事宜。
御驾回銮途中,船行至嘉兴,乾隆为了安抚太后,多停留一日,带太后再登烟雨楼。
烟雨楼是嘉兴的名胜。烟雨楼有名,跟明末张岱的一篇《陶庵梦忆》有关。‘嘉兴人开口烟雨楼,天下笑之。然烟雨楼故自佳。楼襟对莺泽湖,涳涳蒙蒙,时带雨意,长芦高柳,能与湖为浅深。湖多精舫,美人航之,载书画茶酒,与客期于烟雨楼。客至,则载之去,舣舟干烟波缥缈。态度幽闲,茗炉相对,意之所安,经旬不返。舟中有所需,则逸出宣公桥、角里街,果蓏蔬鲜,法膳琼苏,咄嗟立办,旋即归航。柳湾桃坞,痴迷伫想,若遇仙缘,洒然言别,不落姓氏。间有倩女离魂,文君新寡,亦效颦为之。淫靡之事,出以风韵,习俗之恶,愈出愈奇。’
烟雨楼是南湖湖心岛上的主要建筑,远远看去雄伟而洒脱。主楼南向而北负城郭。因前几次随乾隆登烟雨楼选的都是阴雨天,雨中的南湖有一种虚无飘渺、朦朦胧胧之美。看那细雨蒙蒙,似薄雾初起,水面轻烟飘绕,湖心岛、烟雨楼若隐若现,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园内楼、台、亭、阁相互错列更显别致,园周短墙曲栏围绕,四面长堤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