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最新的消息,一个坏消息:早上,小白爬上西宁市中心一颗老树,老树的身上很久没来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了,老树一激动,流下一滴泪,正好把小白的一只腿粘住了。
我过得不好,我想我俩应该见面了!小白无助地说。
一个坏消息,为了帮我,我刚刚失去那个最好的朋友,它一直在帮助我。小黑生平第一次哭了。
那我陪你哭,我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只要他是心甘情愿的,它离开你的时候肯定很快乐,这快乐也是你给他的,不是吗?小白也哭着说。
纸船的踪影完全在水面上消失了,小黑认定它已经沉到河底,便擦干眼泪继续旅行。这回小黑搭在一个去西安的胖子身上,随他乘上一列火车。小黑出发时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钱。没有钱,小黑就只好用这个办法逃票。
西行的汽车。走了半天,小黑怕错过西宁,赶紧打开地图看,结果呢才到洛阳,完成四点五厘米的一半。
小黑正量着地图,一阵风把他和地图从车上掀下去了,他们在空中翻滚好久才落回到地面上。小黑没有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告诉小白,平静了一会儿他又上路了。他相信他的尺是标准的,他的测量也没有错。真是倒霉的旅行,几分钟后小黑又被一种皮鞋踩了一下,幸好没有要他的命,仅仅有点轻微骨折。
小黑只是
是的,不算早,我就
你能原谅我这么干吗,小白?
小白原谅了小黑那算不得光彩的行径。没有钱买票,这也算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离开西安向西,小黑的运气不佳,几乎没搭上迅速快的车,它经常要在路上以一毫米一毫米的迅速西行。小黑计算着,十毫米就是一厘米,这速度也不慢。
谁都没察觉到,许多许多个月过去了。这期间,小白一直困在老树的眼泪上面,她的那只腿渐渐失去了知觉,而小黑一直在路上。小白就要变成一只干瘪的蚂蚁的时候,小黑的最新消息来到了,是一个微弱的声音:我在爬上老树——
小白身体里的血液马上又恢复了流动,知觉也回到那只麻木的腿上。小白说,我等你呢——
告诉小白,他在路上,向西行,距离它只有一半的路程。小白马上计算了一下:嗯,确实近多了,就要见到小黑了。她开始想象他黑黑的样子了。
现在开始想象并不算早吧?小白问小黑。
几个小时后,两只蚂蚁在树干中部、相距四点五厘米的地方同时发现了对方。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蓠趣未穷。宁可枝头抢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我送走了那个可弃可恨的昏君,零丁洋未过,我就被远兵的罗网网住。
我回头看那无止境的路,从临安到岭南,这一路我的确奔过来的。我的人生又何其相似。当年,我心怀抗元大志,跨上战马,驰骋沙场。我在奔向战场,也是在奔向我人生的另一处归鸿:大丈夫志在军营
小黑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快速向对方爬去。
两对触角碰在一起的时候,小黑说,四点五厘米,九秒,一点都不远。
是啊,真的不远啊——
这棵老树一直目睹着在自己身上发出的故事,看着看着又有一滴泪滚落下来,这滴泪恰好把小白和小黑裹在一起,形成了一枚晶莹透明的琥珀房子。
从此,小白和小黑就住在这栋琥珀房子里,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