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吃饭了。”

“恨春，今天的菜色怎么变了？”盯着盘中的食物，常惠春面露苦笑。这几日以来，常恨春总是做许多肉，吃得他都快要吐了。“原本我还想着，要是你今天还送那种菜来就不吃了。没成想，竟有了改善。”

“兄长，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小到大，我们的饮食都比较清淡，你突然做得那么油腻，我当然会吃不消了。”夹起一块青菜，常惠春一脸欢喜地放进嘴里。蔬菜入口清脆，清香沁甜，顿时令他积累在心中多日的郁结一扫而空。

“当初，你突然换菜便是因为神女，今日这改变也是因为她吧。”

“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

轻笑两声，常惠春不再说话。见状，常恨春随即在窗口坐下来。然后，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乔恩羡那一套营养均衡的理论全部搬出来。殊不知，在他说这话时常惠春的眼中遍是伤感。当常恨春回眸时，他又立马笑了。

那一笑，十分的浅。包含着四分宠溺，三分打趣，两分羡慕，和一分苦涩。直到常恨春离开以后，常惠春这才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石头。这是前任神女送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见见新任神女长什么样子？听恨春的形容，她一定非常温柔而善良。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要是能见见对方的画像，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算了！既然不会见面，知道长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长叹一声，常惠春起身走到崖边。当初，他也曾和神女一起快乐地居住在这里。那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又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想起神女离世时，望向自己的愧疚眼神，常惠春忽然忍不住怒吼道。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把我关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我与她的回忆的地方。这本身就是一种煎熬，这里是地狱。啊……”

“什么声音！？”抓起一根树枝，乔恩羡一脸警惕地四处张望着。刚才她远远地跟着常恨春来到这片林子，然而林中草木太深，她刚进来没多久就迷路了。“听声音像是一个人，一个男人！而且……”

而且，这声音和常恨春很像。想到这里，乔恩羡立即拨开草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半晌后，她终于来到三省崖，站在空无一人的崖边，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迅速从崖边撤回来，她好奇地望着石壁中间那条漆黑的甬道。

“难道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吗？”

紧盯着石壁上的三个大字，乔恩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地面有足迹。瞧那大小和形状，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印。脚印有进有出，层层叠叠，俨然是经常有人走。

之前，常恨春曾说过。这九云顶上，只住着神女和尊者两个人。乔恩羡刚刚才知道这里的存在，那么经常来这里的人就是常恨春了。她记得，每次吃完饭他总说有事。再找到自己时，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三省shěng？三省xǐng崖？”口中念念有词，乔恩羡的目光中突然放射出一道精光。“古人说，君子当每日三省己身。所以，应该叫三省xǐng崖。莫非这里关着什么人？”

可是，这里究竟关着什么人呢？抬头望向甬道尽头，乔恩羡发现里面有微弱的亮光。既然是三省崖，那对方肯定是在这里自省反省的，想来应该不会伤害她吧。想到这里，乔恩羡慢慢走进甬道。

因为太过悲愤，常惠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乔恩羡走近，他也没注意到。探头望向窗内，乔恩羡睁大两只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里面看了个遍。当她的目光移动到常惠春身上时，睨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不禁出声道。

“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