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一年多了,你还好吗?”
“唉,我这纯属自欺人啊,你都失踪了那么久,又怎么能好?”
“唉……失踪吗?失踪了一年半多,还是失踪吗?”
“都怪我,都怪我啊晓山!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不听你的话啊!”
“晓山,你知道吗?我机缘巧合,得到了一颗变异了的酸杏呢!这颗酸杏让我健壮了许多,我试过,拿刀片在皮肤上划都划不破!”
“晓山,我觉得异兽应该咬不死我,好久没见了,我来找你说说话……”
大鹏湾的海边,一个面容憔悴的青年一边往海水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嚷着。
他的身后背着两个硕大的压缩空气瓶,但看其表情,好像并不觉得沉重。
之所以一次背两个,估计应该是想在水下多呆一会儿吧?
很快,海水便没过了青年的头,随着几个气泡泛起,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仿佛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来人正是楚楠。
一年半前,因为他的“舍命不舍财”,导致胡晓山在这里失踪,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应该早就有死无生了。
从那时起,楚楠隔三岔五便会来一次,开始的时候会租一条船过出海,来到胡晓山失踪的地点时,便一个猛子潜下去——经过刻苦的练习,他很快可以五分钟不用换气了。
后来,由于大鹏湾传闻有异兽存在,并且出了两次异兽沉船及伤人事件之后,便再也没有船愿意出海,给再多的租金也不行。
于是,楚楠从此便只能远远地坐在岸边,看着那波涛起伏的大海,心中的无限懊悔,便如同那一望无际的海水,将他所有的喜悦与快乐吞噬……
这一年多来,楚楠过得极为痛苦,除了开始的时候跟随胡鸿宇他们去过一次胡晓山家,他甚至都不敢再去。
他怕看到二老那沧桑无助的眼神,怕看到他们形容枯槁的样子,正是因为他的不听劝告,才致使他们中年丧子,承受无尽的悲痛。
对此,楚楠其实是极为愧疚的,他曾经承诺过,胡晓山没了,他就是二老的儿子,用一生的时间去照顾他们,孝敬他们。
可是,他却难以跨过那道槛,不敢面对那道伤疤……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伤疤,而是鲜血淋淋的伤口,那道伤口,从未愈合。
由于实在没有心思上学,更不敢再住在曾经和胡晓山一起住过的宿舍,楚楠自作主张地办理了休学,对此,学校也表示理解,对他的选择开了绿灯。
无所事事的楚楠,每天都会独自走出很远很远,目光呆滞地,数着路边的行道树,有时候会数到好几万……
先前还有人因为担心跟着他,但他什么时候出去根本没有规律,有时是清晨,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傍晚,有时却是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