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涌现出狂风骤雨,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怒道:“放肆的东西,来人……”
此时本不该魏敏张嘴多言,可眼前这人次次盯着自己,更是诅咒自己做短命鬼,心中大为不悦饿,当即开口道:“且不说你以往与魏家有何过节,我们魏家好几辈人守着这等家业,何须装好人?若尔等不识抬举,将魏家当成软柿子捏,想再此兴风作浪,倒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打盹儿的老虎醒了可不是吃素的。你咒我魏家子孙后代,只怕你是要失望了,你且睁大眼睛在地府中看着,看我们魏家是如何繁盛,屹立世间不倒。”
魏老夫人点点头笑道:“敏姐儿说的极是,我魏家对家奴甚是和善,却也不是纵容你们无法无天,若是真觉得自己好日子过得不舒坦,我便给你们松松筋骨如何?”
魏敏看着跪了满院子的下人,心头闪过一抹无奈,瞧这情形只怕是难问出什么东西了,存心不将魏家放进眼里的人,就算明知是受别人利用也甘愿,院子里只有哑婆婆一人,想来她要找的那个人只怕再一次逃脱了。
她本无意再看那张沧桑恶毒的眼,此时却见那人别有深意地盯着自己身边的人,她的身后只有笑丫头和若初,若初的脸上浮现出隐隐的痛苦,笑丫头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多,此时脸色微微发白,感觉到魏敏看她,磕磕巴巴地说:“小姐,这人太吓人了,你看她的脸跟鬼似的。”
若初转头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笑丫头赶紧噤声。
哑婆婆重新对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任赵嬷嬷如何逼问她幕后的指使是谁,她都绝口不提,不住地咒骂魏家人,且越来越难听,魏家祖宗八代都没放过。就再牵制她的人不备时,她挣开束缚,快步冲向院中的小假山,头撞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她声嘶力竭地冲着魏老夫人喊道:“我刘家全家人在地底下便是化作厉鬼也要向你们逃命,你们的报应就来了。”
魏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将她拖下去处置了,谋害敏姐性命,便是死也不能让她安生。”
这种小气的话在魏老夫人说来却不显得违和,众人全都垂着头不出声。魏敏也没想到会看到流血,抬头看向三姨母,方才三姨母伸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此时见自己看她,笑道:“这种东西敏姐儿不该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罢,老夫人有事要忙呢。”
魏敏虽然好奇哑婆婆口中的刘家与魏家到底有何瓜葛,但这些事暂且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便点了点头跟着柳竹离开了。
魏老夫人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这么多年竟在府里留了这么个祸害,好一阵才继续开口道:“我魏家容不得存异心之人,这一次我不追究,谁想走结了工钱赶紧离开,若是再被揪出来,一概打死不论。自然,我魏家也不会亏待衷心为主之人。”
赵嬷嬷让人将哑婆子的尸体给抬了下去,想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当初说要找一个替死鬼好让这件事归于平静,谁知道未过多久,自己的性命却是到头了,而再一次逃脱的婆子再听到哑婆子死去的消息时忍不住啐了一口:“没用的废物。”
魏敏和三姨母回到自己的院子,让若初和笑丫头退下,那婆子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有一个曾参与其中,她虽不愿意相信,可想起两人举止也由不得她不信。事关生死,由不得她掉以轻心。如今还不宜打草惊蛇,虽然断了线索,但现在她身边还有两个不知好坏的人,所以这条路尚不算走到死胡同,既然幕后的人不死心还想要她的性命,那早晚都会露出马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