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惊讶与父亲态度的转变,想当初不管祖母说什么都一味袒护的人突然变得不管不顾,看来对三姨母是真的上了心,只是事情越发复杂,只怕往后更难如愿了。
魏亭然和神情僵硬的柳云很快就离开了,想来少不得好一通吵闹,那不是魏敏所关心的,她本来想和祖母说兰庭的事,眼下祖母的心情甚是不好,她可不想做这等没眼色的事情,却不小心还是将心事露在脸上,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魏老夫人这么多年自然练就了一副火眼晶晶,没好气地说:“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别憋在心里憋坏了可怎么好?”
魏敏垂下头红着脸,小声地说:“祖母,我想去找兰庭表哥玩,就说说话,我保证不会耽误正事的。”
魏老夫人被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给逗笑了,笑着摇头说:“敏姐儿,断了这个念头,他不适合你,将来他终归是要回江南的,你能跟着他走吗?再说他肯为了你留在京城吗?你们两个人肩膀上都扛着重担,除非一方妥协……魏家的一切,我不能看着你爹将它们败完,所以我不会让你走。蔺知不比兰庭差,若不是家中生变也不会委身到魏家来,多善解人意的孩子,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了伤了人的心。多和他说说话儿,你总能感觉到他的好,我问过了人家可是喜欢你的很,等你们大了成了亲,事情全由你做主,家中事务不忙,他再去求取功名。你看当下男子谁能凡事先紧着你?便是兰庭都不能够的,孩子,祖母总不会害你的。”
魏敏小脸鼓起来,低着头撒娇道:“我不过与兰庭表哥说说话,祖母怎么就想到那般远?难不成因为蔺知往后我就与表哥不来往了?以前我们时常玩耍在一处,因为突然闯进来的人而断了交情,我便不依。”
老夫人沉声斥责道:“冥顽不灵的混账,难不成你也要学你爹那般?我说了不许便是不许,赵嬷嬷将她给我送回屋里反省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这一天注定不太平,最得老太太喜爱的孙小姐不知道为何被禁了足,柳云拉着魏亭然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吵闹哭泣,直骂他是负心人,怎一个乱子了得。
张婶儿从屋外进来,看着坐在窗前生闷气的人儿说道:“小姐终归太小,不知人世间除了情意二字更缠人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真被缠上,再好的感情也会变,我同我家那口子为了家中琐事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选人,得要看这人是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脸皮不过一张纸,心最重要,老夫人终归是不会害你的。”
魏敏何尝不知,只是兰庭已然在心中生根发芽,如何能被轻易放弃?她也不是盲目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人,当初先是父亲不喜,此时就连祖母都拒绝,梗着脖子与祖母理会这种事,终归不是聪明人,所幸离她适婚的年纪还有好几年,倒是不必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