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然摸着女儿的头发,心中感慨不已,这几年与他来说宛如做了一场梦,等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也已经长这么大了,笑道:“那就有劳敏姐儿了,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这几天睡不着的时候,我也好好的想了想,你祖母的做法是对的,咱们魏家祖祖辈辈都是经商之人,没道理在你这里断了线,你往后也得多用些心。”
魏老夫人听着儿子絮絮叨叨地,忍不住笑道:“成了,也差不多了,往后有的是时间,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柳家做法虽不讨喜,但是你该做的礼数还是得做,今儿先让他们缓缓,明儿你就去上门去,也是给柳竹长脸面,她牙咬得再硬,也不过是个细胳膊细腿的柔弱丫头,指望她闹过那一家子怕是难得很,我看她八成连架都不会吵。”
魏亭然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最近几次他们两人争吵时,她说来说去也就那两句话,消了气之后倒是觉得分外的可爱娇憨,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魏敏两颗眼珠子转了转,转头看向祖母道:“既然外祖父让我过去玩,我过会儿便去罢,也免得三姨母孤立无援,我在一旁还能帮着说说话。”
魏老夫人笑骂道:“你个小祸头子,可得有点分寸,别胡说八道一气给雪上加霜,要是瞧着情形不对就赶紧回来,这总归是大人的事,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的好。”
魏敏从祖母院子里出来,先回去自己院子,红药送了茶过来,见她正在笸箩里挑挑拣拣,忍不住好奇道:“小姐再找什么?”
魏敏手下不停,将里面的丝线一把一把的全部拿出来摆好,这才从当中挑出一把显得稳重大方的颜色,而后在绣好的香囊上来回看了一遍,挑中一对,坐下来一边往上面添东西一边笑着说道:“总归是我的亲外祖,我也不能太不当回事了,这些都是我费了好大功夫亲手做出来的,当做礼物送出去也不寒碜,这会儿时间尚早,我便再改改。”
红药看着那些个虽尽了全力,但仍能看出瑕疵的香囊,也不好给小姐泼冷水,笑道:“柳老爷若是看到了肯定很高兴,瞧得出来,他老人家甚是疼爱小姐。”
魏敏不以为然地说:“若是真疼爱我,那就不该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娘不是柳家的嫡长女吗?可是为什么那位外祖母对柳云却是异常的疼爱,而对大女儿生得孩子却满是敷衍应付,这样未免说不过去。除非有别的不可与人说的秘密,做母亲的除了异类,有哪个不愿和自己的孩子亲近?除非不是亲生的,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想来这事该是瞒得紧的,不然三姨母应该早知道了。
就在这时,笑丫头在外面说蔺知少爷差人送了东西来,这两天魏家来了客人,所以蔺知在上完课之后就回去了。魏敏知道他想和自己说话,她却是小心眼地掐着时辰去,她刚到,先生也随之后就到,先生一说下课,她便收拾了东西就跑。她不想再委屈自己去照顾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联的人的情绪,而且她越表现的模糊就有可能给他一个错觉,这样拉拉扯扯多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倒不如趁着还早,就这般将他的念头给掐断,这样对谁都好。而且她现在也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便于她掩藏自己的时候,她不喜欢难不成大人们还能强押着她的头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