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津云皱起了眉头,表情不悦的问道:“我正要问你,你要闹哪般?”
大王两口子又吵架了,所有人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宫少雪挥了挥手,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速速退下!”
呼啦一下,此座山头瞬间清场了。
萧湘怡叹口气,走过来挽住牧津云的胳膊:“又生气了?”
牧津云没好气的回答道:“哪敢,你现在才是主事人,我怎敢生你的气。”
萧湘怡没有在乎他的嘲讽,自嘲的笑了笑。
“我宁愿不当这个主事人,实在太累了!”
“好啊,说话可要算数,你可以马上把军政大权还给我,然后去过逍遥的日子。”
“你!”萧湘怡有些气结,“休想,这是姐姐的安排,有能耐你找姐姐耍脾气去。”
那哪敢,牧津云气势顿弱,闭上嘴巴不吱声了。
萧湘怡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想用一场大胜震慑天下,但杀再多的人,也不会让你威名远赫,只会令你恶名远扬。”
“收降他们,既可以补充我们的兵力,又可以为你赢下仁慈的美名,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常言说,举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和颜悦色的跟你讲道理,牧津云也不好继续冷着脸。
略显尴尬的咳嗽一声,牧大公子的脸色也缓和不少。
“心怡,你心地善良,主政能力独一无二,说实话,我从心底信服你,但兵事最危,慈不掌兵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慈不掌兵,嗯,这个道理我懂!”
“好,你既然懂这个道理,我就不多解释了,你还应该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为我所用,简单的说,就是能用则用,不用则毁!”
不用则毁,萧湘怡不同意这个观点,她觉得牧津云太偏激了,一个毁字,将会造成多少杀孽。
萧湘怡蹙起秀眉,认真看着牧津云,心里面疑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化的这么大,从无德有仁变成无德无仁。
看来,要想把丈夫改造成有德有仁,对于自己和子嫣姐而言,任重而道远!
说来也是奇怪,即使二人三观如此不和,萧公主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牧津云,而是一门心思的打算改造丈夫。
非要找个理由解释她的行为,也许只能说,爱和缘分是人世间最难以理解的词汇。
“公子,为我所用我赞成,不用则毁,我不可能同意。”萧湘怡平静的说道,声音柔和,但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牧津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好,随你!”
转头对宫少雪吩咐道:“雪儿,把凤车准备好,我们回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湘怡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传下将令受降。
山谷一侧的大山被人挪开,四州军士按照要求,列队缓缓走出。
和来时相比,队伍中多了很多伤员,轻伤者被人搀扶着,重伤者或被人背着,或躺在担架上,全都被带离了杀戮场。
明岚谷的外面是一片平原,不远处就是明岚城。
此刻,在平原大地上,一队队黑衣军束甲而立,旌旗在劲风中吹摆,寒光在锋刃上闪烁,肃杀之气伊然凝结在空。
黑衣黑甲是牧家军的标配,牧津云认为,黑色更能凸显庄重和威严,一只气势如虹的黑色大军,足以令敌人望而生畏。
在这一点上,萧湘怡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对全军上下的装束进行了一番改造。
其实,萧公主还是很听话的,除了坚持施仁政不妄杀外,其他的事情,都完全顺着他的意见办。
当然了,牧津云也不是乱来,就拿黑衣军而言,这一片片黑甲军士,一个个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看着就令人胆战心惊。
四州军士败后得生,又亲眼目睹对手军容整齐,威风凛凛,士气不由得更加萎靡,如同柔弱的羔羊一般,任由他人的摆布。
黑衣军则是气势大盛,士气高涨,正如牧津云所料那样,他们缺的就是一场大胜,一次压倒性的胜利,足以令这只军队从匪变成军。
可惜牧老哥没有心情体会胜利后的自豪感,那个家伙正坐在凤车上生闷气呢。
一旁的宫少雪紧着劲的添油加醋,听得牧津云更加恼怒不已。
几个亲近的人都不好发言,表情悻悻的在一旁围观。
冥儿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不懂,也懒得去懂,小丫头偎在她爹身边,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萧恨风没有说什么,因为那个被责备的人是他的亲姐姐,而心怀不满的人是他亲大哥和亲嫂子,向着哪边都是罪,所以只能选择装糊涂。
门萝兰没敢说什么,因为起因是她大姐开的头,她总不能反对自己的姐姐吧,所以发几句牢骚后,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赵慕苹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是大王的家事,大王在没有下狠心之前,他的家事最好不要乱掺合,所以同样选择了不说。
至于冉常,那是个打酱油的角色,老头半眯着眼睛,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踏实,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