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七州不说,再表晨浩天。
这些天下来,他不知道砸坏了多少张桌子,毁掉了多少把椅子,连带着,杀掉了不少倒霉的宫人。
王宫里,不时充斥着晨浩天愤怒的咆哮声和激扬的责骂声。
侍卫、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哆里哆嗦的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变成了大王的出气筒。
能正常和晨浩天对话的,仅剩下老丞相唐正泉了。
老头这些天没有安慰他,怎奈晨浩天正在气头上,怎么劝也劝不好。
唐正泉知道,劝是没有用的,大王这口恶气不出来不算完,到最后也懒得再劝,由着他在王宫里闹腾。
这一日,晨浩天又发泄了一通,突然哽咽的说道:“正泉,都是寡人的错,害了骏爱卿的性命,害得将士们蒙难,悔不当初啊!”
唐正泉急忙挥了挥手,命屋内的侍卫、宫人们退下,事关大王的体面,可不能让下人们眼睁睁的看笑话。
待屋内无人后,唐正泉这才拱手说道:“大王,您不必为此自责,谁能料到牧津云如此卑劣,即便是老臣,也没有看出来破绽。”
“唉,你不用自我贬低来宽慰我,我要是肯听你的话就好了。”晨浩天情绪低落的说道。
“大王,老臣非是自贬,而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破绽,老臣反对纳降,只是担心夜长梦多,并非是担心诈降,谁承想,唉!”
“那个该死的畜生,尽然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该杀,实在是该杀!”晨浩天恨恨的说道。
“大王,老臣犯了一个错误,我总是将他视作为晨风,用晨风的品行去套视他,现在看来,他就是他,他牧津云绝不是晨风。”
“你是如此,我何尝不是这样,你我犯下同样的错误,我们太轻视这个对手了。”晨浩天由衷的感慨道。
君臣俩都沉默下来,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阵,晨浩天忍不住问道:“老丞相,如今之计,又该如何对之?”
“不敢欺瞒大王,不好办了,骏太尉兵败身故后,四州之地必然沦陷,牧贼进犯四州已成定局,五州糜烂是可预料的结果。”
“这该如何是好?”晨浩天有些着急了,他也知道五洲即将糜烂,但他更担心的是五洲之外的土地。
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以五洲为中心,北部三十八州都会陷入灾祸之中,如果那个时候南部再借机起事,他晨浩天也就大事去矣。
“大王,还有一个坏消息,北部边界的天嵬军攻势越发的猛烈,牵扯住大量的王军,对我们而言,这一点也是非常的不利!”
晨浩天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天嵬小人,无故攻击盟友,也是一些不讲道义的匹夫,萧湘怡真是,真是糊涂。”
从晨浩天的话里面可以听出来,他对萧湘怡的爱慕确实是真爱,并非只是惦记后者的一亩三分地,哪怕萧湘怡如此对他,都不舍得辱骂佳人一句。
“正泉,你再派人出使天嵬朝廷,质问他们为什么背信弃义,为什么在边境闹事,这件事情,他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面对着晨浩天的愤怒,唐正泉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王,天嵬军扮作了盗匪,边境上不是两国在交兵,而是双方在共同剿匪,我们有何理由去质问天嵬国?”
晨浩天扶案而起,大声说道:“这明明是萧湘怡的诡计,我们怎么没有责问的理由?”
“证据何在?大王,无凭无据,人家岂能承认,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那又能如何?”
晨浩天一屁股坐下去,用手扶着额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唐正泉上前两步,低声对他说道:“大王,为今之计,牧贼不可再剿,只能选择赶!”
“为何只能赶,不能剿?”
“大王请想,牧贼伊然做大,五洲之地又极其广阔,再想围剿他们,需要用多少兵?需要派多少将?”
“并且战线一旦拉的过长,很容易出现一些纰漏,万一围剿不力的话,牧贼很有可能会借机跳出五洲,到那个时候,局势危矣!”
晨浩天沉思了一阵,缓缓的点了点头。
唐正泉趁热打铁,继续劝谏道:“大王,老臣建议赶走牧津云,将他们往天嵬国方向赶,尽快恢复腹地的安宁!”
“从辉州到天嵬国边境,一共途径十三个州,大王可传下一道王命,令各州坚壁清野,据城死守,任由牧贼过境,不得与之交战!”
“待牧贼退至天嵬国后,大王可先处理南部之危,待我朝局势完全稳定后,再择机报仇雪恨!”
晨浩天的表情未置可否,犹豫了片刻后,出言问道:“老丞相的想法很稳妥,只是,牧贼退至天嵬国后,能坐视我们平复南方吗,他兵力充足又有萧湘怡的支持,我担心…”
唐正泉嘿嘿一笑,对晨浩天拱手说道:“无妨,大王请想,牧贼大军入境后,天嵬国上下岂能安心,自古以来,这雀占鸠巢的事情也没少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