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叔的头脑已经完全木纳了,脑海中只是一片空白,还想细问时,子甘已经断开了传讯。
他一遍遍给子甘传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最后,蒋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口中只是不断念叨着:“燕丫头,燕丫头啊!”
痛哭了很久,蒋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盘算着,如此看来,小姐看到的未必是幻象,燕丫头的魂魄,很可能是来和她告别的。
此事万万不能直接告诉小姐,小姐和燕丫头姐妹情深,若是知道燕儿惨死,定会悲痛欲绝,从此道心大损,毁了一生,必须找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反复考虑后,蒋叔决定给牧津云传讯,觉得这个消息,还是由大王告诉萧王妃比较合适。
牧津云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芜惟侯的死讯一经传开,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虽然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但芜惟侯也算死在他的手上,和手刃仇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并且,芜惟侯死后,天元国再无令他忌惮的人,一统玉仙界将不再是奢望。
饮水思源,牧津云认为,蒋叔一家居功至伟,可谓是立下了大功。
此刻,接到蒋叔的传讯后,心情大好之下,对后者调笑道:“蒋老,今日怎么想起来给我传讯了,是想请我做子甘和燕儿的证婚人吗?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蒋叔泪如雨下,哽咽道:“大王,燕丫头没了!”
牧津云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不是顺利脱身了吗,是半路遇到阻截了吗?”
蒋叔哭诉道:“具体细节老奴也不清楚,听我家小子说,燕丫头为了取信芜惟侯,陪他一起喝下了毒酒,两个人同归于尽了。”
牧津云痛苦的大叫:“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计不成,我们可以另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可以放弃去天元道,燕儿为何要如此决绝,不值,不值啊!”
蒋叔泣不成声,“大王了解那个丫头,她来了那股狠劲,谁也劝不了,老奴估计,她当时也是心急,急躁之下,也就不管不顾了,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被小姐知道…”
牧津云瞬间明白过来,急忙叮嘱道:“此事万万不可告诉萧王妃,我问你,子甘是否已经回来了?”
蒋叔哽咽道:“子甘传讯给老奴,信息交代不详,只是说不让我们去找他,他要给燕丫头守墓,从此相伴一生,老奴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老奴…”
话至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牧津云长叹一声,心情低落至极点,过了很久,这才对蒋叔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告诉萧王妃吧,你不要在她面前有所表露,让我想一想该如何对夫人说清楚。”
断开传讯后,牧津云默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燕儿的意外身死,让他觉得非常突然,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他并不讨厌燕儿,甚至有些喜欢她,他和燕儿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个美丽爽朗的姑娘,令他一直非常欣赏。
他知道,燕儿是个率直的性子,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好姑娘,也正因为如此,当燕儿对他不敬的时候,他选择了一笑而过,并没有太多计较。
如今,燕儿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回报了她的大王,让牧津云的内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牧津云不知道燕儿的心思,不知道那个大咧咧的傻丫头,已经偷偷的爱上他,如果他知道实情的话,他一定会亲口告诉燕儿,其实他也喜欢她,喜欢这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
燕儿是蒋叔未过门的儿媳,是萧湘怡近臣子甘的未婚妻,牧津云不敢对任何人表明心迹,觉得自己的这份感情是自私和卑鄙的。
他是如此,燕儿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态,和牧津云有一点区别的是,她比他要勇敢多了。
燕儿选择了向小姐表明心迹,想让萧湘怡替她做主,只是令她失望的是,萧湘怡并没有选择帮助她。
萧湘怡的态度让燕儿感到了绝望,也让燕儿觉得自己很肮脏。
她尊敬她的子甘哥,知道后者对她的心意,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已然不再纯洁,更不想与子甘同床异梦。
和芜惟侯同归于尽,看似情势所逼,何尝不是燕儿的必然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得到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