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就是曾经权倾朝野、手握重病的开国四大功臣的齐大将军吗?眼眶抑制不住的滚下热泪,浅用力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对这不属于自己却又必须亲身真切感受的情绪有点莫可奈何。
“绣儿……你也出去……咳……妍儿,你过来,爹有话和你说!”齐厉朝浅伸出了削瘦而指节粗大的手掌。
“是,老爷。”绣儿磨磨蹭蹭的出去了,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浅感觉自己的心思已经大半不受自己控制,周遭的一切放佛都已淡化,只有浓烈的悲伤如同涨潮的海水袭来,汹涌而澎湃的淹没了她,她哽咽着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那只枯瘦浅冷的大掌……
“妍儿,爹有些事要告诉你……”齐厉精神很差,说话声低的必须仔细听才能听的清楚,而且说几句话就要歇上一会,等他说完那些陈年旧事,只能疲累的闭上眼睛喘息,“妍儿……不要去恨皇上,当年我和你姑姑确实做了错事……这些事爹本不想让你知道,但……”
“不――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您和姑姑绝不会做那种事的!爹――”
浅再次无可奈何成了旁观者,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而齐若妍在听完了齐厉的诉说之后就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尖叫着,哭泣着、而这样的尖叫声浅相信马上就会引来屋外的“走狗”们……
齐若妍你冷静点!如果不想害死你爹和你自己就赶快把身体交给我!浅在心里呐喊着,让她这样闹下去,难保不会嚷出那些要人命的往事,到时候谁也别想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绣儿当先推门而入,扶住了齐若妍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没事……”浅虚弱的靠在绣儿身上,已是一身的冷汗,万分庆幸在最后一刻齐若妍还是将身体的指挥权交给了她。
齐厉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染红了衣衫前襟和床单,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似的,只用眼睛坚定的望着她气若游丝的说道:“妍儿,你一定要记住爹的话……”
“爹,我会的。”浅同样坚定的回望,给他想要的保证。
“老爷!老爷您吐血了!”绣儿放开浅冲到床边,用衣袖擦拭着齐厉被鲜血沾污的脸颊嘴角,“老爷……”
“绣儿……妍儿今后就拜托你多照顾……咳咳……”
齐厉的话让浅诧异万分,为什么他要用这种请托的语气拜托绣儿照顾齐若妍?绣儿只是齐家的一个丫鬟呀!
“老爷,老爷您醒醒啊!老爷!”绣儿尖声哭叫着,仿佛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齐厉两眼紧闭,脸色死灰,已陷入了昏迷,浅感觉心脏猛的剧烈绞痛起来,很久没有发病了,这猛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脚步虚浮的向后朝印象中离的不远的椅子退去,可刚退了两步,就遇到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