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可是他却又要命地喜欢她与他对着干。
或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从未见过有一个女子能像她这样把身份地位视为粪土,只一味地想快乐活在当下。
手里还捏着那团紧皱的密函,他猛地叹息了一声。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可以给她一个安全的天地,让她永远都能像现在这般快乐。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他又开始想她了。
把密函放在烛台上烧了,他轻轻吹熄了聚星斋的灯,今夜,他想留宿揽月居。他想抱着她入眠,早已想疯了。
走到揽月居门前,他特意放轻了脚步,曦儿正在专注地练着她这段时间以来学会的《越人歌》,小雨正好转身给她倒茶,一抬头看见了正款步而来的淳于溪,正要屈膝行礼,淳于溪给了她一个噤声的动作,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翌日一大早,淳于溪果然给曦儿安排好了一辆马车,并安排了管家老汪送她。小雨本想跟着去,淳于溪却道:“又不是去了不回来的,你就不用跟着了。”
曦儿白了他一眼,小声安慰了一下小雨才上马车。
临行前,淳于溪还不忘威胁道:“你要是以后不嫁进来,我就把小雨直接卖去青楼。”
“你敢?!”曦儿咬牙道。要不是考虑到宓晟的资金问题,她还巴不得这一路都带着小雨。可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等以后情况好转了,再跟淳于溪要了小雨过来。
淳于溪嬉笑道:“那要看你的意思了。”
曦儿对着他冷哼了一下,不去看他,反而转过脸去跟小雨道别。
这时淳于溪才一本正经地嘱咐老汪路上照顾好曦儿,然后又对曦儿说:“我今日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曦儿用鼻子哼了哼,心想:我才不稀罕你送呢!
不过看在他殷勤地安排她的事情,还贴心地让管家好好照顾她,她心里还是觉得挺温暖的。
其实这一路去宓晟的院子也不会很远,她不知道他担心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有谁会无端端打她主意的。
这么想着,马车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小雨一直站在王府的门口目送着他们。曦儿回头一路给她招手,一直到小雨的身影逐渐模糊,她才放下车帘。
大约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马车已经停在了宓晟的小院门口。朱红色的木门紧紧关闭着,老汪跳了下车去准备敲门,忽然从门边闪出两条黑影,一左一右开始与他缠斗起来。
曦儿听见车外有金属碰撞的响声,忙拉开车帘,一看眼前的情景,猛地被吓住了。
“小姐快跑!”老汪只来得及吼了一句,然后又只能全力应付眼前的人。
曦儿紧张地看了一眼小院的大门,正犹豫着是敲门求救还是末路狂奔之时,一条黑影从老汪那边跳了过来,长剑驾在她的脖子上喝道:“进去!”
曦儿被吓得脚软,不自觉地跌到车内,黑衣人驾轻就熟地驾着马车往城郊方向驶去。
与老汪缠斗的黑衣人见自己的人已经得手,想速战速决,只是老汪的武功也不弱,他紧急之下只够一剑刺中老汪的肩胛骨,然后狂奔了几步追上马车绝尘而去。
老汪捂着伤口追出了几步,见已经追不上了,急得直跳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马车在自己眼前消失。他的肩膀一直流着血,还好伤口不算太深,看样子他还能支撑到回王府。只是,曦儿姑娘就危险了。
摇了摇头,事不宜迟,他只好忍着痛一路小跑着回去。
马车那一头,等曦儿醒悟过来自己是被绑架了以后,才慌忙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马车一路疾驰,早不像老汪驾车时那么稳妥,一路上鸡飞狗走,路人见了马车疾驰而来,都纷纷躲避。
路上来不及躲闪的小摊被马蹄踢飞了一地物件,车轮又在其上碾过,一路上怨声载道。
曦儿判断着哪里跳下去比较合适,忽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感觉手腕上火辣辣地疼,曦儿极力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很重,她全身都痛得像要散架了一样。
身边很吵,像是两个男人在对话。
“怎么是个女人?不是叫你们把宓晟带回来的吗?”
“属下本来是去守着宓晟出来的,不料这个女人自己撞上门。依我看,那个给她赶车的人也不是个信男善女,她必定是宓晟的什么人,利用她说不定还能引宓晟出来!”
“啪”一声,似乎谁拍了谁一巴掌,另一个人狠声说道:“万一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呢?”
“那……”
忽然屋子里静了下去,两人齐声恭敬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嗯。”
一阵脚步声传来,曦儿只觉得眼前突然笼罩上一层黑影。
“这是谁?”
头顶传来一把声音,她觉得似在哪里听过。只是头好重啊,全身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无力。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她也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孔。
“回太子,这女人是在宓晟家门口掳来的。”
“哦?”太子轻呼了一声,探手去撩开曦儿面前的发丝。那张清秀的脸露出来之时,只见他眼角出现一抹喜色,“柴后那边怎么说?”
“娘娘只要他永远不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人小声道。
曦儿一直闭着眼睛,她心里颤抖着,怕被人知道她在偷听,那是不是她也要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是宓晟的义妹。”太子淡淡地说道,手指卷起曦儿的一缕头发。他把头凑过去闻了闻,“唔,真香。女人香,哈哈!”
柴后的人一脸窘色,不知道淳于太子如此说竟是什么意思。
“回去转告柴后,她的事,孤会放在心上。这女人你们就留下来吧。”太子放下了曦儿的头发转过身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