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玉儿!”那白衣男子,一见薛泽昊挡住了楚玉的身形,连忙闪身想要过来抢过楚玉,却被及时省神的凌云,闪身而出,一下子将他挡在了门外,直急得他大声嘶吼着。
“来者何人,竟敢大闹我兄弟的喜堂!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竟然能喊出楚玉的名字,定然是楚玉相熟之人,且他面貌俊逸不凡,一看就知道,来人会是薛泽昊的情敌了。凌云身为薛泽昊的好兄弟,又明知薛泽昊深爱着他的小仙女儿,这婚礼就差最后一步了,不想却有人来捣乱,他哪儿能让好兄弟的婚礼发生变故呀,当下,便使出手中折扇,飞身迎上唐逸清,将之阻在门外,不让他靠近喜堂。
明知楚玉近在咫尺,可却有人阻拦他去见她,唐逸清如何能忍,唰地一声,长剑出鞘,一出手,便使出全力迎向凌云,凌云又如何是他的敌手,自是被震得后退三步,这才勉力站住。
薛泽昊一手紧拥着楚玉,另一只垂在身侧的大手不自觉地握起拳来,面色凛然地盯着唐逸清看,可唐逸清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他一个,视线一直胶着在他身侧的楚玉身上,即使与凌云对战之中,仍在大声呼唤着楚玉的名字。
身侧没有声响,可是,薛泽昊即便不用低头去看,仍然能感受到,那个娇小的新娘子,此时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蒋大夫万万想不到,原本和美喜乐的婚事,竟然会突发变故,而来破坏婚礼的年轻人,与那武林盟主之子,身形相仿,异常俊逸的面貌,简直不分上下,同样气质卓然,同样武功高强!一身简洁的白衣,长剑在手,与靛蓝衣衫的凌云一击之后,凌云却是不敌于他。
而那白衣男子的眼中,却是震惊中饱含着掩饰不住的伤痛之色,唇瓣张合间,唯有一个名字,不断地被重复着:“玉儿!我来了!我是唐逸清,我是唐逸清啊!玉儿,你快过来啊!”
唐逸清?他就是唐逸清!
那他,就是那仲王慕容皓的大师兄,亦是楚玉的大师兄!
凌云听得唐逸清自报名姓,立时将目光投向薛泽昊,果然见到薛泽昊脸色大变,右手缓缓抬起,却是不自觉地作好了防御的姿势。
这下,凌云不再多想,再次执起折扇,跃至唐逸清的身前,招式迅猛而激烈,却没有半分杀气,只是想把唐逸清逼出院外,带离这婚礼现场。
此时的唐逸清,猩红着双眼,视线中,喜庆的婚礼现场,于他来说,却是极大的讽刺,他深爱的女子要拜堂成亲了,而新郎却不是他!
为何?为何!为何!
他辛辛苦苦,一路寻觅着,终于找到了她,却终是晚了一步,她,却是要嫁作人妻了!
不,他不允许,不允许!除了他,谁人都不能娶她!
胸中的锐痛,他似乎都感受不到了,如果他不抢回她,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对,抢回她!一定要抢回她!
凌云的招式不含杀气,不代表唐逸清也能如他一般。
唐逸清手中长剑划过的光亮,刺目而危险,他的招式,没有过多繁杂的花样,简单而目的明了,那就是,凡是挡在他与楚玉之间的人,不管是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唐逸清的武艺本就不凡,此时心系楚玉的他,自是使出全力,凌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节节败退之下,受伤自是在所难免。
薛泽昊一直在忍耐着,他在等,在等楚玉的反应,可是,身侧的她,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示都没有,一直在颤抖着,这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唐逸清的风姿神采,是他所见过的年轻男子,异常出色的一位。这样的一个男子,声声情真意切地呼唤,即使与他人对战之中,眼角的视线仍然不离楚玉左右,他薛泽昊若是看不出来唐逸清对楚玉的一片深情,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就算,唐逸清爱慕楚玉,可薛泽昊相信,这世间定然有许多好男儿也如他一般,他薛泽昊能理解,不代表他能容忍他人来破坏他的婚事。
眼见着凌云不敌,胳膊再次被唐逸清的长剑划伤,薛泽昊终是放开了楚玉,纵身跃到凌云的身前,伸出两指及时地夹住了即将落到凌云身上的长剑。
高手出招,唯快取胜。
薛泽昊一出手,唐逸清自是知道了,眼前之人并非等闲之辈,当下也不敢大意了,勉强聚起心神凝视着薛泽昊。
他刚才已经报过名姓了,可是,那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一直低着头,没有半点反应,究竟她是不是楚玉?
如果,她真的是楚玉,为何知道他前来却不应他,难道,她受制于人了?
这般想着,唐逸清的心绪大乱,抬手攻向薛泽昊的招式,渐渐有了破绽,而薛泽昊向来沉稳内敛,即使他手中没有武器,可却并不妨碍他进退自如,攻防兼备。
正在这时,独自立着的楚玉,忽然踉跄了一下,直往地上倒去,惹得沉香立时惊呼出声,上前急急地扶住她。
薛泽昊闻声连忙紧张地回头,不防之下,他的肩头,瞬间被唐逸清的长剑给刺穿了。
凌云一见,震惊地惊呼出声:“薛薛,你受伤了!”转而怒目注视着唐逸清,大声呵斥道:“大胆狂徒,你竟然在他人的喜堂上行凶,看我不杀了你!”
被沉香扶住的楚玉,闻听此言,立时一掀红盖头,视线准确地投向薛泽昊的方向,眼见到他的左肩正被一柄长剑刺穿,长剑抽回带出的血水喷薄而出,似极了那天玲珑惨死时的那一刻。
楚玉的脸瞬间变成了惨白色,颤抖着红唇,踉踉跄跄地跑向薛泽昊,尖声大叫着:“不,你不要死!”
那火红的喜袍拖曳在地上,袍尾拖出长长的一片,美丽至极,炫目至极,却也,刺眼之极!
那精致而瑰丽的面容,那思念了千百遍的佳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满眼心疼紧张之色,却不是对着他!
而他,离她的距离那么近,仅仅一柄长剑的长度;而他,离她的距离却又那么远,明明两步就能过去的路程,他却失去了举步的力气。
只因,他于她,如陌生人一般的存在,她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玉儿!”念叨了千百遍的名字,刻在骨血中,即使转生亦无法抹去的名字,此时念来,却是那么的心痛难当。
唐逸清曾以为,即使他亲眼目睹楚玉嫁作人妇,只要楚玉能够得到幸福,无论他如何心痛,他都能够勉力含笑面对,并且会真心祝福于她。
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从前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又是多么的自欺欺人!
此时,他的心底,明明是恨得要死,只恨刚才那一剑,不是将那个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官儿,给一剑劈死!
什么真心祝福她,狗屁!他刚才明明是打算抢了她回来,带着她远走高飞、归隐山林,再也不让其他男子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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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思之念之千百遍的心上人要成亲,新郎却不是我!
无论如何都会痛吧、怒吧、恨吧!
抢!抢!一定要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