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傲饶有兴致地以手托腮,看着凤若柳这茫然无措的样子,就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有趣。
凤若桐无声冷笑:夜大哥到底信了她的话,戏弄人来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皇上等人也有些发愣,刚刚不是弹的很好吗,琴音如此美,不亚于三绝公子所弹,怎么忽然就不弹了?
屋里,赫连依依也有些傻眼,赶紧道,“夜公子,怎么不弹了?不是说好要弹完整曲的吗?”这又没提前说好,外面肯定要出岔子了。
夜洛离故意道,“哦?对,草民见公主心不在焉,还以为公主爱听。”
“哪里哪里!”赫连依依摇头,“我听的很入神呢,请继续吧。”
“公主吩咐,草民敢不从命。”夜洛离暗暗冷笑,接着开始弹。
外面的凤若柳却不知道琴音何时响起,虽说石凳先起了震动,但她刚刚在发愣,还没回过神,直到琴音开始响了,她才猛地回神,赶紧把手放上去。
结果她因为太过慌乱,忘了要假装弹奏,而是真的弹出了音,两种音律先后响起,聋子也听出有问题了,轰然大叫起来,“假的,假的!”
“她作弊,好卑鄙哦!”
“是谁在帮她演戏哪,快点出来!”
“没本事就不要上台,弄虚作假算怎么回事!”
一片非议声中,凤若柳已经尴尬万分地红了脸,羞的不知道怎么好。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不如自己弹呢,这下漏了,被人嘲笑成这样,她情何以堪!
景熙帝面露不悦之色,“这是哪家姑娘?”
岳皇后道,“回皇上,是凤大人家的二女,凤若柳。”
景熙帝浓眉一皱,刑部尚书凤元良吗?此人忠直不阿,是朝廷重臣,断无可能教唆女儿弄虚作假,想来是这女子一心要胜出,所以走了歪道,让人不喜。
段子晋从观澜楼里出来,见场面乱成一团,就知道坏事了,黑下一张脸来,也不去帮凤若柳解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愚蠢!
赫连依依到二楼栏杆处看了看,正迎上赫连天宇愠怒的目光,知道坏事了,折回来对还在弹奏的夜洛离道,“停手,不用弹了!”事情都露馅了,还弹什么。
“哦?”夜洛离停手,目光中有嘲讽之色,“公主这是听够了?”
我——赫连依依讪讪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有点过了,尴尬地道,“不、不是,我……”
“既如此,草民告退。”夜洛离手指一拨琴弦,铮然做响之时,他已飘然离去。
“夜公子——”赫连依依一个阻止不及,他已下了楼,气的她一脚就蹬翻了那架精美的琴,“可恶的二哥,都是你!”
夜洛离来到楼下时,众人还在起哄,凤若柳都快要哭出来了,现在这场面,叫她怎么下台。
凤若桐看够了好戏,这才“好心”上前道,“二妹,快下来吧,你这是在做什么。”
凤若柳猛地瞪过来:难道是大姐?不对呀,大姐又不知道她和子晋哥哥商议的事,怎么会从中使坏呢?可不管怎样,就这样下场,受尽众人耻笑,她根本就不甘心,起身向着景熙帝这边跪倒,“皇上,此事另有内情,臣女……臣女愿意重新弹奏一曲,请皇上恩准。”
景熙帝面色冷峻,“不必了。凤二小姐,这才艺比试凭的是真本事,你却弄虚作假,成何体统!朕看在凤爱卿面上,不再追究你欺君之罪,你速速回府去吧。”
凤若柳大吃一惊,顿时面无人色:皇上这是何意?这就赶她走,那她接下来的比试就都不用参加了吗?这怎么成呢,人人都知道她作假,如果不正过名声来,以后她都要受尽众人耻笑,人前还如何抬得起头?“皇上开恩,臣女、臣女不是有意要作假,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臣女琴艺并不差,还请皇上开恩,容臣女重新弹奏一曲!”
子晋哥哥,你这可把我害苦了,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她转目看向一旁的段子晋,一脸哀求,可后者却向她使眼色,意即让她别牵扯上自己,分明就是明哲保身。
岳皇后道,“凤二小姐,你有什么苦衷要在皇上面前作假?既然你自认琴艺不差,又何必作假?”
凤若柳顿时语塞,“臣女——”
凤若桐暗暗冷笑,二妹对段子晋倒真是信得过,到这份上还不肯说出他来呢。“二妹,别说了,皇上不计你欺君之罪,你难道非要凤府大祸临头吗?快下来,回府去吧。”
“要你管!”凤若柳恼羞成怒,把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我就要比,你管得着吗?”就这么走了,她绝对不甘心,也输不起。
“可是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比下去了!”凤若桐很着急的样子,低声劝她,“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后面的比试你根本不用比,比也是无用的,旁人都会认为你是在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