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时間太久,那时的铁王才八九岁,信阳公主就更不必说了。虽然这么大的孩子也能记住一些事,不过对于见过的人,尤其像白姨娘这样的丫环,印象必定不会太深,甚至是没有印象的,所以铁王和信阳公主认不出白姨娘,也在情理之中。
白姨娘神情一震,强笑道。“什么十六年前。若桐。你說的话我听不懂,我只是、只是听人说起过,而且也没错啊,你看铁王身边整天那么多女人,也没见他对谁是真心,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香堇冷笑,这樣拙劣的谎言,能骗得了谁。
凤若桐冷冷看着她,直到她快要出冷汗。才忽然一笑,“白姨娘多心了,铁王为人如何,我心里清楚,不过,白姨娘确定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或许現在告诉我,还来得及。”
她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做绝,可惜,她越是退让,别人就越以为她好欺負。那将来无论受到怎样的报复,也怨不了任何人。
白姨娘已经快要笑不出来,“哪、哪能呢,若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并无其他,你、你不要多想,话我是说到了,听不听在你,我还有府上的事要打理,就先走了。”说罢匆匆转身离去。
出了梦婉院,她不禁苦笑,若桐对她本来就起了疑心,她还总是來多嘴,这不自己找死吗?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或许对她更有利也说不定呢。
嗖一下,赫连傲落在院子里,皱眉道,“白姨娘见鬼了吗,跑那么快?”
“你来的正好!”凤若桐一把逮住他,“你快点仔细想想,以前有没有见过白姨娘?越早越好,比如十六年前我生母刚来的时候。”
“十六年前?”赫连傲莫名其,“我为什么要在十六年前见过白姨娘?那时候我九岁,天天被皇兄关在上书房读书习文,根本半步都出不了宫。”
那个枯燥啊,他现在想想都头疼,就想着法儿逃避功课,为这没少挨皇兄的训,后来皇兄大概也看出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才请了武师来教他武功,没多久他又巧遇师父,也就是天渊宗的宗主,说他根骨奇佳,是练练的好料子,即收他为关门弟子,开始了长达六年的苦练,成就了他一身超绝的武功,这之前他极少见外面的人,又上哪里去见白姨娘?
“你再好好想想!”凤若桐急了,按着他肩膀跳脚,一副撒娇的样子,“白姨娘以前是我生母的丫环,或许曾经跟着我生母见过你,或者信阳公主,你想想有没有特别的事,快点快点!”岛余宏才。
赫连傲很受用她跟自己亲密无间的感觉,美人在怀,他心猿意马,哪有心思想别的,应付道,“好好,我想,我想……”眼珠转着圈,仿佛在苦思。
凤若桐可当了真,眼巴巴看着他,就盼他能忽然道“啊,我想到了”,那才好呢。
“想不到。”赫连傲一脸无辜,“白姨娘这脸太生,我确实没有见过。”都十几年了,人的容貌总会发生改变,何况他那时年纪太小,真的想不起来。
“讨厌喏。”凤若桐气哼哼,别过身去不理他,“你都想不起来,信阳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奇怪,白姨娘究竟在忌讳什么呢?”
“若桐,你是要从她嘴里问什么?”赫连傲卷袖子,杀气腾腾,“我去把她抓来,一番严刑逼供,看她说不说!”这个咱在行。
“别乱来,”凤若桐白他一眼,“现在还不好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多想想,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够呛。赫连傲耸一下肩膀,不忍心打击她,那就多想想吧,其实,他还真就觉得白姨娘有点面善,不过那感觉就像白驹过隙,一闪就没了,根本无迹可寻,所以他也不欲说出来,白白让她越加着急。
“对了,王爷,你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凤若桐看一眼自己未梳洗的模样,羞红了脸,这样随随便便地就见他,好像两人之间有多亲密了一样。
赫连傲上下瞄她一眼,“昨晚见你睡的香,没吵醒你,后半夜你一直在说胡话,我担心你会生病,所以来看看。”
本来两人并排躺着,说着话,看星星,挺好的,结果后半夜若桐就因为抵不过睡意而会周公去了,原本他想着,守着她睡也不错,结果她开始哼哼唧唧,表情也很痛苦,把他给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回来,守了她一会,见她睡安稳了,这才离去。
“什么说胡话,我才没有!”凤若桐红了脸,就是不承认,“你乱讲!”
“不信问香堇。”赫连傲翻白眼,一指旁边的心腹下属。
香堇一向诚实,“是的,小姐,昨晚王爷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的确是说了些什么,不过含糊不清,听不出是什么。”
凤若桐松了一口气,心中苦笑,想来是她心中装的事情太多,白日里无处可倾诉,就借助于梦中,一吐胸中苦闷吧。昨晚她梦到生母了,面对生母厌恶的眼神,她悲苦莫名,不停地质问,生母为何要那样对她,可即使在梦中,生母也连句话都不跟她说,她一路追去,不停地叫,生母却越走越远,想来赫连傲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就是这个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