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良和薛氏互视一眼,都覺得心口有些堵,春鹃看到了实情却不说。固然有错,可挖人眼睛这种事,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若桐一向是个心善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氏更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才要开口,却觉得手被鳳若桐握了握,她微一怔。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若桐是要借此立威了,那就再等等看。
“不要啊!”春鹃嘶声大叫,跟杀了她一样,“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不要做瞎子,不要!”
“瘋疯癫癫,像什么样!”秋姨娘明显是心里有鬼,咋呼道,“还不快把她拖下去,到时候惊了大姐,你们担当得起吗!”
家丁们赶紧进来,上前就要拖人。
“慢着。”鳳若桐一摆手,反倒是阻止了,冷冷道。“凤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姨娘来发号施令了?”
家丁一呆:不是大小姐說让拖出去的吗?怎么……
秋姨娘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心里纵然有气,却也不敢发作出来,“若桐啊,我这不是也不想给大姐心里添堵吗?这丫头不说实话,本就该罚,不能姑息纵容!”
“秋姨娘也觉得,春鵑没有说实话?”凤若桐嘲讽地看着她,提醒她话里的漏洞,“春鹃其实看到是四妹推了二妹。却不肯说,是不是?”
秋姨娘大惊,赶紧摇手,“不不不,若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春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凤若桐条地森冷了眼神,“把你刚才看到的说出来,是不是四妹推了二妹?”
“奴婢……”春鹃吓的如同筛糠一样。快要没了半条命!说吧,秋姨娘和四小姐不会饶了她,不说吧,大小姐不会饶了她,这要怎么活!
凤若晴这才真的有些慌了,厉声道,“春鹃,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推二姐,你敢乱说试试,我拔了你的舌头!”
“若晴,你这是在威胁春鹃吗?”凤元良一拍桌子,怒道,“事情如果真是你做的,你抵赖得了吗?给我闭嘴!”
凤若晴顿时气个半死,一样的事情,大姐做出来就应该,她说句话,就成了威胁春鹃了?父亲母亲对大姐,至于偏心到如此份上吗?
“奴婢、奴婢——”春鹃涕泪齐下,不知如何是好。
凤若桐明白她的顾虑,冷声道,“春鹃,我只是要你把实话说出来,不是要你诬陷谁,你不必怕,只要你据实回话,我保证没人能将你怎么样,而且还有赏,明白吗?”
春鹃登时眼睛发亮,她不敢说,就是怕遭秋姨娘母女报复,有大小姐这句话,她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春鹃,你别听大家蛊惑,胡乱指证我!”凤若晴是真急了,上前要动手的样子。
秋姨娘也喝道,“春鹃,你可要想清楚,你是谁的丫头,别胡说八道啊!”
薛氏冷冷道,“秋姨娘,若晴,你们两个好大的口气,如果不是心里有鬼,还会当着我和老爷的面,就恐吓起春鹃来?春鹃,你只管听若桐的话,说出实情,秋姨娘和若晴动不得你一根头发,你说了便是。”
春鹃顿时放下心来,有夫人和大小姐的话,她还怕什么!“是,夫人,大小姐,奴婢刚刚确实看到了,是四小姐推了二小姐一把,二小姐才倒向大小姐的。”
凤若柳顿时哭出来,“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从没想过害母亲,呜……”
凤若桐暗暗冷笑,这次二妹被冤枉是不假,不过这句“从没想过害母亲”,就太矫情了,骗鬼呢。
凤元良气的眼前一阵发黑,“凤若晴,你这孽女,你还何话说!”好个女儿啊,心肠竟是如此狠毒,他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混账女儿来?
“父亲,你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做过!”凤若晴勃然大怒,涨红了脸,抬手就要打,“春鹃,你想死吗?!”
“奴婢说的都是实情!”春鹃吓的尖叫,往凤若桐身后躲,“奴婢刚刚也没想到四小姐会这样,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可四小姐用劲太大,奴婢把她的袖子都摔裂了缝,老爷夫人一看便知!”
凤若晴一呆,抬起袖子来看,难怪刚才她觉得好像是挣了一下,原来是这贱婢。她赶紧把右手往身后藏,“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凤若桐冷声道,“海棠,去看看。”
“是,大小姐。”海棠板着脸过去,不顾凤若晴的反对,硬生生扯过她的右手衣袖看了看,再猛地拉高,给凤元良夫妇看,“老爷,夫人,四小姐的衣袖确实裂了缝。”
薛氏气白了脸,抚着肚腹,说不出话来。
“老爷,大姐,这、这是误会!”秋姨娘脸无人色,拼命想着借口,“没、没有的事啊,若晴这衣袖是、是不小心自己撕裂的,跟刚才的事无关,老爷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