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殿上,景熙帝阴沉着脸,背着双手站在玉石阶下。-- --嘴角用力向下弯,足见有多生气。
赫连依依半躺在一旁的躺椅上,不停地停声抽泣,眼神羞愤哀怨,不能见人的样子。
秦贵妃陪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不时抹一下眼泪,神情虽然愤怒心疼,眼里却也隐有得色。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本以为夜洛离跟长公主亲事必成,依依要难过一辈子。结果峰回路转,夜洛离居然把持不住,要了依依,如此他是必须娶依依的。而且日后为了自己脸上好看,夜洛离也一定会用心治好依依的脸伤,真是意外之喜呀。
“皇兄!”先进宫的反而是信阳公主,她急急奔进来,都顾不上行礼,就惨白着脸道,“依依呢?”
“皇姑姑……”赫连依依如同病中的猫儿般弱弱地叫了一声,嗓子哑的厉害,仿佛不胜痛苦,“我……我没脸见你……”
“依依!”信阳公主奔过来。一看赫连依依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就不停地抽紧,“你、你怎么会……”
“长公主,你给依依评评理!”秦贵妃像是逮到理由了一样,振振有词地道,“依依也是好心,原本要祝贺你跟夜公子百年好合,就与他喝了杯酒。哪知道夜公子、竟然酒后乱性,把依依给……”
“不可能!洛离不会的,依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信阳公主已经得到消息,说是心爱的人强占了依依,当时她脑子就不会转了,本能反应就是洛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可依依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所以她才急急入宫来,问个究竟。
秦贵妃给她噎了一下,气道,“长公主,你话都没听完,怎么就知道夜公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明明就是他酒后乱性,欺负了依依,他抵赖得了吗?”
信阳公主脸色惨白,但依然摇头,“洛离平时并不怎样喝酒,怎么可能酒后乱性呢?依依,你为什么会跟洛离在一起喝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赫连依依瑟缩着,眼神惊恐而无辜,仿佛失去母亲的小鹿一样,一边摇头一边哭,“不……别问我……皇姑姑,我、我不想说……母妃,我好害怕……”贞宏央血。
“乖,依依别怕,母妃在这里!”秦贵妃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怒瞪信阳公主,“你看看,夜洛离把依依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还只知道替他说话,长公主,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依依这个亲侄女?”
“我——”
“秦莺,你少无理取闹!”景熙帝沉声训斥,“不管夜洛离犯了什么错,千柔总是无辜的,你对千柔发什么火?”
“臣妾——”
“皇兄,臣妹绝不相信洛离会做错事!”信阳公主神情坚决,转头看向赫连依依,“依依,你别怪我问个究竟,洛离真的欺负了你?”不会是依依因为不甘心自己和洛离成亲,所以故意说被欺负了,以破坏他们两个吧?
赫连依依呜呜地哭,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皇姑姑,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我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事情总要说清楚的,”信阳公主皱眉,“依依,你不要只知道哭,把事情仔细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千柔,让我来说,”夜洛离大步进来,眼神酷寒,向景熙帝施礼,“草民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一看到他进来,赫连依依眼里闪过得意之色,接着就把头埋在秦贵妃怀里,抖得更厉害了,“母妃……”
“别怕,有皇上给你做主,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秦贵妃腰杆挺的笔直,怒声道,“夜洛离,欺负了依依,难道还想不认账吗?”
“洛离,究竟怎么回事?”信阳公主快步过去,握住夜洛离的手,急切地道,“你怎么会跟依依在一起喝酒,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啊!”她是信得过心爱的人,可依依这样,也不像是作假,到底怎么了,要急死她了!
夜洛离柔声安慰,“千柔,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做过。——皇上容禀,今日是二皇子说要与草民一同饶酒,恭祝草民与千柔大婚之喜,草民不好拒绝,即与二皇子一同前往。”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卑不亢,神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