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良追出来,正好看到白姨娘过来,见赫连傲向他使眼色。意即让他稍安勿躁,他也不急着过去,站在一旁看看情况再说。
凤若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白姨娘对她掏心掏肺,把最最宝贵的眼睛都给了她,却还如此小心翼翼,惟恐她嫌弃,这是有多么想补偿她啊!“白姨娘,你真的没用为我做这么多,你不欠我什么的。”
“不,我欠你太多太多!”白姨娘摸索着伸手。直到凤若桐过来,握住她的手,才安心了些,“若桐,我欠王妃的,这辈子也没法还了,只能还给你,可就算不说王妃,我也欠你的。如果不是我偷拿了你的珍珠项链给若柳,她就不会冒认王爷,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都是我的错。”
凤若桐好气又好笑,擦擦眼泪道,“白姨娘,原来真是你拿了我的珍珠项链给二妹啊?你怎么会打开盒子上的锁的。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料想也只有白姨娘有机会做到,原来果然不差,只不过她怀疑谁也没怀疑过白姨娘会算计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把珍珠项链拿出来,还不知道早已被偷梁换柱了。
“惭愧,”白姨娘脸上一阵发热,“算是家学渊源吧。不提也罢。”
经这一打岔,凤若桐也没一开始那么内疚和难过了,可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白姨娘,你把眼睛给了我,那你以后怎么办呢?”她才失明几天啊,就觉得以后的日子甚是难熬,每天无事可做,除了弹弹琴,就是王爷陪她说话散步,离开人她连出恭都是个问题。简直难以忍受。想想以后白姨娘要天天过那种日子,她真心受不了。
白姨娘笑笑,无所谓地道,“没什么打紧啊,反正我也一把年纪了,而且老爷和大姐一点不嫌弃我,安排了人照顾我,我就安静地过完下半辈子,不是很好吗?若桐,你不用担心,我会过的很好的。”
“没有了眼睛,怎么可能好,”事已至此,凤若桐也知道多说无益,换了一种轻快的语调,“不过算啦,反正你的眼睛已经给了我,我就得好好珍惜着,白姨娘,以后我替你看着凤府的事,凤府的人,有时间我就来陪你,讲给你听,好不好?”
她接受了,若桐接受我的心意了!白姨娘登时欣喜莫名,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哽咽难言,“好……好……”
“白姨娘,你不用这样啦,”凤若桐摸摸她的脸,笑道,“不管怎样,你把我和二妹照顾大,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你真欠了我什么,现在也都还清了,以后我们都不再说谁欠谁的话,都好好活着,你说对吗?”
“对!”凤元良欣慰大笑,“若桐,你真是长大了,如此懂事,话也都说到我心坎里,真是舒坦!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别再说欠不欠的,听着生分,香蕊,雅萱生了一对?凤胎,你还见呢,我扶你过去抱抱他们。”
“谢谢老爷!”白姨娘高兴万分,“我正是听说大姐生了,才要过来看看,快走。”
“好。”
赫连傲目送他们进去,这才过来,斜着眼睛瞄人,“这回心里舒坦些了吧?其实有时候,接受别人的道歉,也是大肚量,需要有足够的胸怀,若桐,你很了不起。”
凤若桐赧然红了脸,“行啦,王爷,咱能稍微谦虚点儿吗?你总对我夸来夸去,让人笑话死了!”王爷说的没错,其实之前她对白姨娘当真是有怨恨的,只不过不想让父亲母亲为难,所以不表露出来而已。
可是现在,白姨娘将眼睛给了她,虽然生母终究不可能再活回来,但白姨娘已经尽自己所能在补偿她,她亦不能做的太绝,否则她有理也成了无理,会惹人讨厌的。
“谁愿意谁笑,他们是妒忌我讨到这么好的媳妇!”赫连傲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来,“爱妃,看到岳父高兴成那样,我也迫不及待要尝尝当爹的滋味儿了,走,各位回家生娃娃去!”
“哎呀,你不要喊那么大声!”凤若桐哭笑不得,赶紧捂他嘴,“这种事哪有嚷嚷的人尽皆知的,你不嫌丢人!”
赫连傲才不管那么多,笑的甚是得意。现在多好,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什么都不能再阻碍两人成亲,再有谁敢出来阻拦的,他一定“杀无赦”!
可这就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第二日早朝过后,景熙帝即将赫连傲留了下来,说是琅琊国皇后生辰马上就要到来,需得派使者带着礼物前往朝贺,以示两国友好邦交,而且高冥河已经很客气地前来拜见过,指名要赫连傲前往。
“他凭什么叫臣弟去!”赫连傲一听就火了,啪啪拍桌子,“他不知道臣弟成亲的日子就在这两天吗,耽误了良辰吉日,他担待得起吗?”
“你嚷什么?”景熙帝白他一眼,“这还不是你跟卫王说好的吗,你们先回琅琊国,之后再回来举行大婚仪,恭贺琅琊国皇后生辰之喜,只不过是顺便,朕有什么理由拒绝?”
赫连傲急了,“可是若桐换眼睛,耽误了些日子,也不是臣弟能预料到的,这算不得数!”
“你有本事说服卫王接受你的理由,朕就让你和若桐先成亲。”景熙帝把难题抛给十一弟,做壁上观。不是他不帮忙,谁让十一弟跟卫王有言在先,他不能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