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月末,京都之中的官员调配都已经落实,所以现在赵贿已经是大理寺卿了。
赵贿是跟着温亭湛一道回府的,很明显是在温亭湛散值之后,特意寻上来,温亭湛是不会因为不重要的事情晚归让夜摇光担心,才会一道来了府上,温亭湛直接带着赵贿去了书房。
夜摇光则是吩咐了下人准备晚宴,这个时间点肯定是要招待客人。
也不知道赵贿和温亭湛说了什么,一说就是一个时辰,饭菜都已经做好,等他们出来才上菜,赵贿也没有推辞,只不过用了晚膳就没有多留,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
温亭湛亲自将赵贿送到门口,再次得了温亭湛指点的赵贿,有些摸不准温亭湛的态度,他近日不殷勤,不是不愿更不是心生埋怨,而是不敢。他以为温亭湛那日突然改了主意,提拔许昌的原因,是他何处得罪了温亭湛,所以都不敢往温亭湛面前凑。
可近日遇上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这是他上任大理寺卿的第一件案子,又是从许昌的手中接手过来,他自然想要办的漂漂亮亮,可他想不透,才会怀着忐忑的心来请教温亭湛。然而,温亭湛对他一如既往。
所以,站在大门口,赵贿几经踟蹰,终究还是不吐不快,将一直梗在心口的话问出来:“侯爷,下官有一事不明。”
“还有何事?”温亭湛问道。
“侯爷,不知下官可有冒犯了侯爷之处?”赵贿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一年前还比他官位低,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仅用了几个月已经是多少人穷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侯爵勋贵,他便是官品较高,也得谦卑。
“赵大人何出此言?”温亭湛略一想,就明白了赵贿不明的事情。
“当日寇家之事……”赵贿点到为止,“下官并无不满,只是唯恐有不当之举,惹怒了侯爷而不自知。”
“赵大人多虑了。”温亭湛浅浅一笑,他那一双酒窝露了出来,仿佛酿造着陈年佳酿,极其的醉人,“赵大人倒是不曾得罪温某,不过……”
“请侯爷明示。”赵贿连忙问道。
“赵大人忠心陛下,恪尽职守,温某自是敬佩。”温亭湛的声音轻而缓,“不过赵大人也是身为人父之人,切莫忽略了子女的教养,长于妇人之手的儿女,总是缺了点见识。”
说完,温亭湛就转身,负着手缓步踏入房门,走了几步路,没有听到赵贿的响动,知晓赵贿这还是没有明白,于是他深入提点了一句:“赵大人,这世间得罪温某之人,必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得罪了温某的夫人,温某定然会让其生不如死。”
赵贿心神一震,抬眼就看到那少年已经在烛光之下,翩跹而去。他的步伐从容优雅,宛如闲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