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择师?这个还需要回答么?自然是选择能够传授他们学问的人为老师,能够端正他们品行的为老师,能够让他们成长增长见识的人为老师,学识让他们叹服的为老师。
“我想诸位同生其实心中都有答案,若是这个能够在学问上让你们折服,能够让你们汲取到你们在旁人身上无法学到的知识之人,她恰好是个女子。而你们为了所谓的世俗眼光,而拒绝去学习,亦或者是为了属于男子可怜的自尊而拒绝去学习,那么在你们眼中学问,尚且比不上几句流言蜚语,尚且比不上你们的自尊心,若是心胸仅此,那你们也不必去寻男子为师,便是再博文广识的先生,也无法打开你们狭隘的心胸,你们还不曾开始学,就已经被自己所束缚。”
温亭湛的话轻缓,他的声音独特的清冽润泽,听着他的声就有种内心的疲乏被山泉所洗涤的舒适,但是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了这里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他们寻不出半个字来反驳,他们自问也是饱读诗书,但为何遇上了温亭湛,却仿佛他们都成了目空一切的井底之蛙。
“无贵贱,无贫富,无高低,无男女。凡有吾所无之德者,皆可为吾之师也。”
温亭湛这一句总结之语,让所有人都顿时如醍醐灌顶,其实他们明白,他们只是不愿意接受天生比男子弱势的女子学问高于他们到可以为他们的老师的地步而已。就好比一个富有的人,无法接受一个平穷的人过的比他更快乐一样。
这就是温亭湛口中的狭隘心胸。
“侯爷,我等受教了。”这下不仅仅是书院的学子,就连宋山长等人都是齐齐的对温亭湛行礼,报以最高的敬意。
温亭湛却依然笑容浅淡,他的目光落在激动不已,眼眶泛红的翁姑娘身上:“翁姑娘,女子生来就比男儿弱,这是上苍所定,无可更改。因而世道对女子更为苛刻,你要想成为男学先生,必然要经历无数的曲折,是你现在所无法想象。但你记住,任何人行任何事,其实都是磨难重重,贵在持之以恒。”
说着,温亭湛低下头他眼底的笑意终于有了温度:“我的夫人还曾教过我,这世间任何生灵都有选择自己路的权利,但自己的选择无论是酸甜苦辣,都得自己负责。好不需与人分享甘果;坏也无权怨怪旁人。”
“蜡尽泪干,九死而不悔。”翁姑娘用温亭湛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翁夫子,有个胜过男儿的女儿。”温亭湛对翁夫子说道,“今日不早,我答应夫人,午后陪她去西宁府中的街上走走,看一看西宁府的人土风情。便不在书院滞留,宋山长和诸位夫子,也不必相送。”
说完,温亭湛就执了夜摇光的手,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步离开,没有人开口挽留,他们已经被温亭湛震的有一种仿佛温亭湛说什么都好似圣命一般无可违抗的感觉,所以他们都纷纷本能的给温亭湛夫妇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