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子了解了太子妃在娘家的处境,也是个可怜人,以太子妃在家里的地位,永远不可能得到重视,到了年岁必然也就是孔家一个联姻的筹码,那时候的太子妃小小年纪,却因为自幼苦楚无依无靠很是有主见,太子殿下也没有把她当做孩子,而是正大光明的问她愿不愿做这个注定了的寡妇。
至少她可以脱离孔家,至少他活着的这些年,他会给她属于最尊贵女人的一切,就算他死了,他也会为她安排好,未必能够让她一生荣华富贵,但定然可以保住她一世无忧,绝对无人可以践踏,让她有尊严的活着。
太子殿下说这些话的时候,刚好得知太子病重的承郡王去探望,对于承郡王太子是不避讳的,也希望他死后,承郡王能够知道他的承诺,对太子妃多加照拂,因此没有比承郡王更清楚,太子和太子妃的婚姻算得上一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交易。
温长松死的时候,温亭湛已经开始记事,六岁的孩子自然是对父亲有孺慕之情,他心里对他慈爱有加的温长松才是父亲,因此听到承郡王的话他的情绪有所波动,夜摇光无声的握着他的手,即便承郡王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夜摇光的心里始终不曾有半分动摇。
“后来呢?”不论如何,他们是需要把这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和温亭湛讲给承郡王的故事,算是等价交换,温亭湛会替承郡王一劳永逸的解决肃贞皇后的事情,承郡王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温亭湛,这已经是他们无声达成的协议。
“一切都因放不下啊……”承郡王长叹一声,“太子殿下的身体日渐衰弱,可他放不下你母亲的婚事,他想要亲自给你母亲挑选一个对她一心一意,家世好身体好品行好的郎君,你母亲是个刚烈果断的人,打从殿下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你母亲就断了所有和殿下的联系,那时候你母亲也不过刚刚到了想看的年纪,尚未及笄。柳家原本柳居晏就不受待见,连带着你母亲处境也不好,太子殿下秘密安排的亲事,不知后来如何被你母亲察觉,那是时隔两年你母亲再次给殿下来信,我从未见过他笑得那么满足……”
可有多期待多满足,看到柳氏心中字字锥心,就有多痛不欲生,太子殿下就因为这一封信当着承郡王的面吐了血,昏厥了过去,之后反反复复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承郡王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加上太子的几位兄弟越发的蠢蠢欲动,不论是太子本人,还是承郡王都无心去关注柳氏,却没有想到柳氏正好在这一个月出了大变故。
“你母亲当年那一场以外,是柳居旻亲自安排,但有柳市荏的默许。”承郡王抬眼对温亭湛道,这是他事后亲自查出来,其目的他倒是不确定,不过极有可能是以此来逼迫即将高升的柳居晏退步,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是如此,“我查出真相之后,并未告诉殿下。”
不但没有告诉,还特意动了手脚,让殿下当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否则他太清楚柳氏在太子殿下的心中有多重要,柳家会被太子打入泥泞里,但那时候的朝堂哪里容得下他这样肆意妄为?陛下也会因此对他失望透顶,且柳氏更会因此而被推到风尖浪口。
看着温亭湛紧绷的脸,承郡王接着道:“太子殿下才刚刚好转,他求着我替他想法子,让他去豫章郡,你没有见过你的父王,他是个清贵至极,这一点和你像极了的人,他一辈子哪怕被病魔折腾得死去活来也没有求饶一声,可他为了你母亲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