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独自一个人回到乡下原来买的屋子,这个屋子里许久没有人住,覆上了一层细密的灰尘,而且这一次林溪是独自一个人出来,不知道家人如何了。
还有所有关新的人得知自己离开。会不会担心,再加上梨花还有身孕也上了年纪,可是也只能有这个办法。
让林溪恨,林溪真的做不到。
也好,正好趁着打扫屋子把那些糟心的事抛到脑后。她想着。
白翠花用破布擦干净一个椅子,躺在上面半眯着眼睛晒太阳。
碧天翠林,鸟鸣猴啸,怡然自得。
“溪儿,有点心吗?”她问。
林溪放下手中的扫帚,将随行带来的点心盒打开,递给她:“娘,我们此次回来大概要常住一段时间,您要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说。”
白翠花笑道:“从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哪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倒是苦了你受这么大委屈。”
“圣旨到——”
林溪正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太监的声音。
心思敏感的她顿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默默起身走到门口。
果不然,几个士兵和太监走进来,直直挡住了林溪的路。
为首的太监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林溪,而后拿出明黄色的诏书,尖着声音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二皇子重病缠身,无人照料,特令民女林溪进宫照料,民女林溪接旨后应立即进宫,不得延误。”
林溪跪在地上,眼神黯淡,却只能低头咬牙接过了圣旨。
公公瞟了眼还在椅子上满脸惊讶的白翠花,笑道:“林姑娘,马车已经备好,快收拾好上来吧,咱们耽误不得。”
林溪没有言语,兀自转身扶着白翠花默默走出家门,没吃完的点心被留在椅子上,空荡荡的待着。
路途遥远,抵达皇宫时已近深夜。因着怕耽误了时辰,在林溪安置好白翠花后便让她赶紧入宫。
深夜有些寒凉,隐隐约约飘过的风轻抚林溪的身子,虽是一步一步迈向二皇子的宫殿,可她觉得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一般痛苦。
她停在门前,正欲说话,宫殿的门就被王昭霖打开来。
他穿着素净单衣,长发披散,神情欣喜。
林溪漠视着他,语气比这凉风还要寒凉:“早就计划好了吧?”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昭霖有些难过,但牵着她的手想要将她带进来:“更深露重,别受了凉。”
林溪进殿后,厌恶的甩开王昭霖的手,一旁的烛火微微晃荡,似是一声声叹息。
王昭霖早已习以为常,淡淡一笑:“难为溪儿,一路奔波劳累。”他指着桌上的糕点道:“溪儿若是饿了,尝一尝吧。”
那桌子上的糕点是他早就派人备好的,全都是林溪喜欢的口味,他期待了好久。
可是林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挪到那边,只看着地面,声音淡淡:“民女只是奉旨照顾二皇子,无他欲求,二皇子可有吩咐?”
她倒巴不得王昭霖一次性给她吩咐下许多活来,这样也可以远离他多一些。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王昭霖只是坚持:“那便吩咐你尝一尝桌子上的糕点。”
她瞪着他,却听见他说:“林姑娘,抗旨会有后果?”
林溪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在凳子上如坐针毡。
她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糕点,随便拿了一块送入口中。
桂花糕的甜味夹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吃得怒气都消了几分。
王昭霖见她明明觉得很好吃还要为了面子强行垮脸的样子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然而胸中一阵刺痛,他捂住欲咳嗽的嘴,躺在床上背过身去,脸涨得通红。
良久,待咳嗽的欲望消减,他才道:“溪儿,夜深了,先回去歇息吧。”
强行隐忍使得声音有些沙哑,但对面的人什么也没有听出来,愤愤的吃糕点。
这就要开始赶人了?
林溪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干脆的离开了大殿。
而这一夜,有人病痛难忍,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