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拉着夏清婵一起坐下，然后温眸看向她道：“我师父和你那位朋友一样都是仙家，不过你朋友是地仙，而我师父可是上仙。”

“哦。”夏清婵轻轻点头，一点惊奇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她又有什么好惊奇的呢，她的哥哥可是上神，四海八荒敬仰的狐帝，而她未来也可以是上神的，所以不过一个上仙且不足为奇。

颜妙看着夏清婵不解道：“小妹妹你怎么这样平淡啊？”

“平淡不好嘛？”夏清婵轻轻笑着，她道：“颜妙上仙难道是要我假装做出一副惊奇的模样嘛？”

颜妙看看月玄又看看夏清婵，她道：“那倒也不必，不过你和我这个徒儿可真是相配，我这个徒儿知道我是上仙的时候和你一样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夏清婵垂眸，她觉得颜妙一点都不像医仙，倒像个月老，她倒是很好奇颜妙是那个仙山门派的，于是她抬眸问道：“敢问颜妙上仙的仙府位在何处啊？”

颜妙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她抬眸看着上面道：“九重天药神府。”

夏清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她还没去过九重天呢，所以等她回了仙体她可得缠着白允辰带她去看看九重天是什么样的。

“那小妹妹你的那位朋友是那座仙山上的地仙啊？”颜妙很是好奇。

“哦，我的那位朋友是天虞山鹤归门的，不知颜妙上仙可有听说过？”

“当然，天虞山可是三大仙山之一呢，不过...”颜妙面上显露了惋惜之情，她继续道：“不过说起来从前瑶溪仙山的迟钟门主可真是太可惜了。”

说到“迟钟”时月玄还看了一眼夏清婵，因为提起迟钟他便想到了幽魔山，以及在幽魔山上他和夏清婵所经历的事。

“是有些可惜...”夏清婵也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后来宿身在夏清婵体内的白允曦在许多个夜晚都会设想：如果易昭安是个仙身，或许就不会因为产后虚弱而亡，这样迟钟不会入魔，迟安不会想要杀了顾悦唐他们，而且后面好多事也不会发生。又或是如果易昭安是个仙身，那这样在她将死之时迟钟一定也会魂追千里找到易昭安魂之所宿，就像白允曦对千羽一样，然后在最后将其他们带回本体。

但世间没有如果，更不能重来。

而且就算再次重来，迟钟一定还会选择易昭安，因为那是命中注定，神佛不可挡。

颜妙听到了夏清婵的感叹，于是她抬眸看着夏清婵问：“你知道迟钟？”

“嗯，”夏清婵笑道：“我的那个朋友跟我讲过一些关于瑶溪山的往事，所以对于迟钟门主和易夫人的事我略知一二。”

“这样啊，”颜妙忽的眼眸发亮，她道：“那你知道幽魔山上的事嘛？”

夏清婵干笑了几声然后看向月玄，她可不知道那个上仙这么爱说的，她想向月玄求救，但月玄轻轻挑眉不语。

于是夏清婵转眸看向颜妙轻声道：“我只听说幽魔山上的九幽草是上好的神药。”

但谁知夏清婵说到九幽草时颜妙皱了眉突然变得有些生气。

颜妙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气道：“说起九幽草我就更来气了，那九幽草生长缓慢，数年才得一棵，而我这次下凡来便是为着那九幽草来的，但谁知前几日我去看了一圈却发现那九幽草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谁那么胆大竟敢去幽魔山，难道是因为迟钟不在了凡人便可以肆意妄为了嘛？”

这颜妙说了一大堆，夏清婵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好，她在犹豫是先坦白从宽告诉颜妙那九幽草是她采走了呢，还是先问“迟钟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不过在夏清婵开口之前月玄先向颜妙发问道：“师父，你刚刚说的‘迟钟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听到徒儿开口，颜妙的神情便和顺了许多，她轻声解释道：“我也是在天宫听来的，好像说是迟钟最终因为灵力溃散已经归尘了。”

神仙也会死，他们死后化风化雨归于尘土，于是便叫归尘。

听后夏清婵陷入了沉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或许在她去幽魔山之前迟钟便已经归尘了，所以她才能顺顺利利去采了九幽草回来。

迟钟归尘时仍然不知他的儿子已经先于他去了，而迟钟也一直都没有入魔。迟钟是为了得到灵石复活易昭安，迟安是为了帮他的父亲然后一家团圆，谁都没有错，但谁也没有圆满。

大义和道理，有时候真的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被人尊崇和信仰。

看到夏清婵神情中的悲伤后，月玄隔着夏清婵的斗篷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月玄猜测夏清婵之所以这样或许是因为惋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