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头银发,眉目间与柳战有几分相似,不似柳战的面无表情,一直笑呵呵的,看上去慈眉善目,很容易让人亲近。
此老就是柳战的父亲,老领主柳岩。
“咚…咚…咚……”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将柳战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
“吱嘎……”房门应声而开。
郑爽依然一副书生打扮,不温不火带着一股子宁静气息。
郑爽环视一圈,拱手抱拳施礼道:“末将见过老领主、领主,见过陈伯。”
柳战还没说话,柳岩笑笑说道:“小郑来了,来,给老头子我支支招。”
“好。”
郑爽走到两人棋局前,看了看说道:“老爷子,黑棋盘龙压顶势大力沉,您这白棋式微,但也不是不能反杀,只是这中间盘踞的几颗黑子甚是厌恶,需想法除掉才行。”
柳岩眼睛微微一眯,笑着说道:“小郑之言甚合我心。这盘棋啊!就如同现在的镇蛮领一样,外有草蛮大军强敌压境,势大力沉如泰山压顶,内有那么几个如萧炎的跳梁小丑,文党和武党以及那个阉货的爪牙,鬼魅魍魉预横生枝节,可谓是内忧外患不过如此。唉……若要吃掉这些个碍眼的家伙,还是要费些手脚的。若你小子持棋,几手可破之?”
郑爽人精一般,闻其言而知其意,思索片刻说道:“末将持子,也要耗费些时日。但末将想来,如萧炎者应该不多,毕竟,培养如此细作绝非朝夕可成。至于朝廷三党的爪牙,末将有个大概的方向,只是缺个机会。”
柳岩看着郑爽,笑着说道:“你有把握踢出这些黑子?”
“把握不敢说,但也思索了一些对策。不过……”
看郑爽犹犹豫豫,柳岩很是不耐烦,说道:“你这样子真不像个北境汉子,有话就直说,不要学那些小女人姿态。男人嘛!就要直来直往爽利一些。”
郑爽闻言,正色道:“老领主教训的是。若小子执子,需要临机专断之权,必须时,可掌生杀之剑。”
柳战走过来,说道:“生杀之剑?这……怕是不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怕你手段太过激进,引起众将士们的厌战情绪,若被有心人利用,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且容我在想想……”
郑爽抱拳说道:“领主所思末将知晓,但当断不断必然反受其乱。领主深谋远虑,末将远不及也。但也请领主早做决断。”
柳战紧皱眉头,忧心道:“我就怕短时间内找不出那些个细作,到时人心思变……”
柳岩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收起脸上的笑容,打断柳战的话,沉声说道:“老陈啊!这局就到这吧,算我赢了。”
陈景山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您的地盘您说的算。”
柳岩闻言冷笑一声,对柳战说道:“白当这么多年的领主,要不是你俩哥哥无心领主之位,老子说死都不能把这位置传给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你陈伯都知道的道理,你却弄不明白。”
柳战将头一低,恭顺的说道:“请父亲训示。”
柳岩深吸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柳家在镇蛮领是什么地位?说句大不敬的话,圣旨到了这里,都未必有我柳岩说句话好使。如此掌控力你还怕短时间找不出几个跳梁小丑?以前是我们疏忽,现在知道了,你觉得那几个家雀还能飞到哪里?至于将士们那里更是无须担心,北疆和草蛮那是世仇,只要说的明白,就不怕有人心怀二心,但凡心有不满者,都可当细作除去,宁错杀、不放过。”
柳战闻言大急,道:“父亲,如此……”
柳岩冷哼一声,站起身说道:“让你练字也是白练,心手不一,你就是写的天花乱坠,也难掩心中羸弱的本性。难怪当初听到点风声,就着急上火的让宁儿丫头便宜给刘家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随后,看向郑爽说道:“小郑啊!老头子说的话,你听懂了几分?”
郑爽偷偷看了眼柳战,看他毫无反应,低头说道:“末将愚钝,勉强明了七八分,比之老领主皓月当空,小子不过米粒之光。”
柳岩闻言,不由得一阵大笑,边往外走边说道:“呵呵……你这猴崽子,整个镇蛮领就属你最精。明了七八分,你就按那七八分去办,我让老陈跟着你,你放手去做就是了。谁敢不听招呼,那就叫他去死。”
郑爽闻言低头应是,随即又开口问道:“老领主!那樊城那几个家伙那?”
柳岩挺住脚步,转身看着郑爽,良久才说道:“留着他们是因为镇蛮领需要,若是在此时敢跳出来,那就直接按死。
一切你看着办。”
郑爽收回偷瞄的双眼,低声回道:“末将明白了。”
当夜,镇蛮领内十数名将领在家中被抓,百余个商铺被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