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裳华问了,冯叔当然会为其解惑:“公子看得起老奴,惯常叫老奴‘冯叔’,白日里却忽然叫了管家,老奴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公子外出,又叫凌云酒馆送来了大批的花雕酒,还称是世子订的,更是觉得公子反常了。”
“恰逢晚饭时分,往常总会到场的公子又没来,老奴便派了得力丫鬟来送饭。公子依旧称老奴为管家,还说要请老奴喝酒,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毕竟老奴早就听世子说过,公子并不是嗜酒之人。”
“除此之外,白日里后院的水井打捞上了一具府兵的尸体,身上有外伤,恐是遭人袭击。联系到公子一整日的反常,老奴这才怀疑公子是受人胁迫了,反常举动是在给老奴传递信息。这才赶忙布置,还好没让贼人跑了。”
江裳华听了,叹了一声:“不愧是冯叔,果然厉害,一猜一个准。”
冯叔谦和一笑:“公子过奖了。”
“对了冯叔,这个杀手能在王府来去自如,想必对王府有一定的了解,联系到半年前王爷意外身故……冯叔不妨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收获。”
江裳华暗示道。
冯叔认真听着,正色点头:“公子说得有理,确实可以往那边好好查一查。至少要知道这杀手是冲着什么来的。若只是为了救周张二人,倒也不必挟持公子。”
江裳华顿了顿,又道:“冯叔,这杀手应是从京城来的。他胁迫我之时,曾问过我江小姐的消息,想必是有所企图。可江小姐从不曾来过青州,自然不会有仇敌,我也只能往京城权力倾轧那方面去想了。”
这么一说,也确实在理。冯叔道:“公子可还记得咱们收到的那封写着‘世子有难’的信?”
“嗯,记得。我在猜想这是否是同一方势力所为,目的是为了破坏世子的婚事吗?他们两边下手,只要有一方能得手便可以达成目的。”江裳华疑惑着,“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还得经过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冯叔也是奇怪:“杀手要找江小姐,又怎会找到青州来?”
“这……谁知道呢?”江裳华讪讪笑道。
冯叔摇摇头:“真是怪哉。或是京城那边有人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认为江小姐随着世子来青州了,这才追杀而来?”
江裳华摸了摸鼻子:“也不无可能。”
冯叔拧了拧眉,“此事我得去信给世子才行。无论如何,也该有所防范。夜深了,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咱们一道审问杀手。”
——
除去了安全隐患,江裳华安心睡了个好觉。
翌日她睡到了自然醒,通过府兵的引路,闲庭信步来到了隐蔽的王府地牢。
冯叔早已经到了,见到江裳华便赶忙起身:“公子来了。这杀手真是块硬骨头,老奴已经用了不少刑,他始终没有开口。”
放眼望去,里头的杀手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身上处处皮开肉绽。冷汗浸湿了他身上脏污的衣衫,蓬头垢面,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
江裳华看了,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转头问:“冯叔,周张二人呢?”
“关在另一处了。”
“去审一审张栩业吧,那是个文弱书生,扛不住刑也就开口了。他应该有点价值,否则杀手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救他。或许张栩业知道的不多,但费点气力,总比这人的嘴好撬。”江裳华不咸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