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了王府之中,便径直往前厅而去。周众和张同知便是被押到了这里。
江裳华一进门,便发现二人不情不愿坐在了待客的太师椅上,每人身后还有两名府兵监守着,完全没有做客的体验。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冯叔便将其迎到了主位上:“公子,请。”
江裳华自是有些意外和错愕,她可没想鸠占鹊巢,坐上不属于她的主位。
因此她并没有依言坐下,只立在主位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那坐立难安的两人。
张同知此时还算理智,他直视着江裳华质问道:“宁公子,你究竟欲意何为?下官必须要表明的是,即便荣王府在青州能只手遮天,但也不该扣押着朝廷命官,这是藐视王廷!”
她听了,只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张大人是在吓唬我么?你二人擅闯赈灾粮仓,便是闹到御前去,本公子也丝毫不惧。更遑论如今本公子也只是例行公事带你们回来调查,怎么就是扣押官员了?张大人一手扣帽子玩得很溜嘛。”
张同知看着眼前少年语笑晏晏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姓宁的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却是老练。
这容貌和通身气度威仪,像个接受了优等教育的世家公子。否则为何提起当今圣上,他也是一派寻常语气,好似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张同知努力回忆,却是想不起来哪里有个姓宁的世家。
江裳华不知道张同知脑子里在盘算什么,便先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周胖子发难:“周大人今日缘何要去赈灾粮仓闹事?想仔细些,说明白了你才有走的机会。”
周胖子真的不经吓,他早先就被荣王吓破胆了。而且周众这人本就欺软怕硬,是怂货一枚。
他本就是趁着荣王世子外出,才趁机发难。要是一早料到荣王府会动用府兵镇压,他本人也会被扣留在这王府之中,根本就不敢去闹事。
如今,周胖子惶惶不安,提心吊胆着。
江裳华的话不轻不重,可周胖子却一直哆嗦着肥厚的双唇,想开口说话也控制不住自己。
张同知见此,心下十分鄙弃。自家上司如此拿不出手,做下属的也会跟着丢脸不是?要不是没得选择,他也断不会辅佐着这个废物。
场上十分安静,周众始终不敢开口说话,不知是否因畏惧身后的府兵。
周众不敢吭声,张同知便更不会开口了。江裳华心知他们想用拖字诀消耗她的耐心,便侧头看向冯叔一眼。
冯叔经验老到,处理这些事情是信手拈来:“既然都不愿意说,那就只好请二位在王府里暂时住下了。两位大人放心,我荣王府热情好客,断不会怠慢了二位。”
此话一处,张同知的面色仿若吞下了一只苍蝇般难看。
冯叔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来呀,请二位大人下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咱们改日再来聊天也不迟。”
张同知自是不从,可他刚要霍然起身,便被身后的府兵又摁了回去。
他又气又急,便口不择言:“姓冯的,你们敢扣押朝廷命官,等下官出去了,一定要状告你荣王府仗势欺人、藐视朝廷!”
这狠话实则没什么威力,像冯叔这等见多了风浪的人,只像句笑话一样让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