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玉安心在楚府中住下来,一晃又是两天。
年初三,安家下了请帖,请楚将军和楚夫人过府喝茶。楚塘收到这请帖的时候,还暗自骂道:“狡诈!竟然还以安老大人的名义下请帖。”
楚夫人也是拧了拧眉:“这可咋好?安老大人都七十岁高龄了,咱们去赴宴谈判,多少是失去了一些先机。万一安老大人倚老卖老,咱还不能不买账呢。”
“不然,咱们带上辰玉?辰玉怎么说也是受了委屈的人,安家人要是太过分,叫辰玉一哭,咱们直接离席,反正也谈不下去了。”楚塘提议道。
楚夫人并不赞同,还白了楚塘一眼:“丢不丢人,女儿已经够难受了,你还带她去。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这么一说,倒也是。
楚塘便摇了摇头:“那没办法,咱俩硬上吧。安老大人是前辈,同为官场人,我多少得给他面子。其他的就靠夫人争取了,对方要是太过分,你直接掀桌离场就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你必要时刻可得牺牲一下。”
“你的主意真是一个比一个馊,要我在前面帮你抗推!”楚夫人万分嫌弃:“走吧!能谈就谈,谈不了就走,搞那么多小伎俩。”
楚塘摇头晃脑的,“以我对安老大人的了解,他从前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啊。”
夫妇二人乘着马车来到安家。
安家府邸也华贵异常,处处亭台楼阁。作为书香门第的世家,安家屹立京城已有上百年,是真正的底蕴深厚。
安贵妃的亲哥哥,安大人就在府门口迎接楚家夫妇。
“楚将军可算是来了,家父已经在花厅等候二位了,快快有请!”安韫如今亦是一位居实缺的三品官,入仕有近二十年,堪称国之栋梁。
楚塘见了她,亦是拱手:“有劳安兄带路。”
走过前院,几人很快便来到了花厅之中。就如安韫所说,安老大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楚塘的虎目一凝,一眼便能看出安老大人精神矍铄,可见身体还硬朗。他便拱手行礼道:“安老大人,自您致仕,咱们得有十年没见了吧?您老身子骨可还行?”
安老大人须发皆白,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精神头也还足,“托你小子的福,致仕之后养养老,日子还算舒坦,是谓无官一身轻。”
安韫抬手:“两位请坐,喝茶。”
楚塘和楚夫人便邻桌而坐。寒暄过后,双方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老楚,说实话啊,你我也多年未有走动了,便是两个小孩子的婚事,老夫也不曾过问。要不是因为殿下这件事,老夫想,你我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喝茶了。”
“老大人说笑了,以您的精神,再活个二十年也不是没可能。”楚塘举起茶杯,遥祝安老大人。
安老大人却是摆了摆手,没有在他的糖衣炮弹下晕头转向。只转头与儿子说道:“叫殿下进来吧。”
此话一出,楚塘和楚夫人皆是意外。本以为只是两家人的谈判,没想到当事人之一的黎琤却是在场。夫妇二人面面相觑,还是楚塘压了压手,示意楚夫人稍安勿躁。
安家人在搞什么名堂,一会儿便知。
安韫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便带了晋王黎琤进来。
场上皆是长辈,黎琤一一见礼之后,安老大人便沉声道:“跪下。”
黎琤没有犹豫,双膝一曲当真跪下了。这可吓坏了楚塘:“安老大人,这可使不得。君臣有度,我们两夫妻可受不起殿下的跪。”
他连忙起身,避开了黎琤直面的方向。
安老大人却是摆手:“二位别慌,这都是他母妃的命令。他虽是君,却也办错了事,伤了孙媳妇儿的心,是他罪有应得。就让他跪着吧。”
身为外祖的安老大人,自然是半点不慌,倒是楚夫人和楚塘坐立难安。
安家人搞这一出,明显是有逼迫楚塘的意味了,谁愿意被牵着鼻子走啊,楚塘自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