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福王府,黎珏走在街上,脚不自觉地便往安庆坊而去。他想她了,觉得特意去看看。
哪知到了江府,却扑了个空。
江家小厮告知黎珏,江裳华一早就被寿康宫请去为太后诊脉了。不过幸运的是,她已经去了许久,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如此,黎珏便提步往宫门口去,准备接她。
江裳华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便见光风霁月的世子打着一把素色油纸伞,似乎在等人。
她迎上前去,打着招呼道:“世子。”
黎珏脸上本没有什么神色,只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眉开眼笑:“可算是等到了。走吧,我是特意来接溪儿的。”
“世子知道我进了宫?”江裳华歪头问他,是满脸的娇俏。
黎珏宠溺一笑,顺手牵上她的柔荑,头顶的油纸伞也朝她倾斜,为她遮挡风雪:“方才去了趟江家,这才得知你去寿康宫。怎么样,皇祖母的身体可还康健?”
江裳华颔首:“太后娘娘已经逐渐恢复,而今也可以下床走路了。只要熬过这个冬日,就能稍微好受一些。”
“那就好。”黎珏暗松一口气。
毕竟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母,黎珏当然不希望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江裳华明白他的意思,又侧头看向他:“平常这个时候世子不都在忙碌吗,怎么今天得空跑出来了?”
黎珏解释道:“有点事儿,这才出来的。”
她疑惑,等着黎珏继续说下去。他默了半晌,才道:“皇帝本是不许藩王们离京的。可是今日忽然同意让福王回归徵州了。溪儿你觉得疑惑吗?”
“?”江裳华凝眉:“福王?仅仅是福王吗?那这未免奇怪了些,为什么只有福王是例外。”
何止江裳华不解,黎珏同样不解。
她满腹疑惑,两人无声往安庆坊走去。江裳华回想着方才自己在宫里经历的一切,忽而灵光一闪:“对了!方才我从寿康宫出来,曾在宫道上遇见了查培公公,就与他寒暄了几句。”
黎珏追问:“聊什么了?”
江裳华回想一二,“就是随口聊了几句太后娘娘的状况。后来查培赶着离开,说‘咱家还赶着要去翰林院口传陛下圣喻,拟为圣旨,晚些时候还要去一趟平王府,就先告辞了’。”
“查培要去平王府宣旨吗?若真如此,难不成下一个能离开京城的藩王,是平王?”黎珏猜疑道。
江裳华也不太理解:“福王之后为何是平王呢,这其中有什么规律吗?”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觉得,不论是哪家王府,至少皇帝并不是一次性叫所有藩王都离京的。难不成是一天一个?”黎珏狐疑着,却也想不明白皇帝的用意。
要知道大雍王朝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而是降等世袭制。现在所有拥有亲王头衔的王府,全都是如今皇帝的兄弟们。
至于先帝成德帝的兄弟们,现在基本都过世了。他们的王爵传给儿子,便只是郡王。再传到孙子那一辈,就只是镇国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