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夫妻二人起个大早。江裳华按照黎珏吩咐的那般,着手替白老夫人诊脉。
她昨晚就很好奇孙媳的医术了,这会儿也乐得让她试试手。
只见江裳华素手搭在白老夫人的腕脉上,细细感受着脉搏跳动。良久之后,她才收手道:“从脉象来看,祖母的身子确实有些不爽朗。不仅夜不好寐、易惊醒,白日也常会有气虚头晕现象。”
“全说对了!”白老夫人惊诧道:“丫头你好厉害啊,真是一字不差!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医术,实在难得。”
江裳华温婉一笑:“祖母过奖了,都是运气。”
白老夫人却不这样子想,“怎么会是运气?医术可不是运气就能得来的,丫头你一定是下过苦功夫,才会有今日成就。”
老人家如此通透,江裳华也只是浅笑岔开话题:“祖母,稍后孙媳帮您开个方子。你晚间入睡前服用,能助您一夜好眠,睡得好了白日自然不会气虚头晕。”
“如此,便有劳丫头了。”
写好药方,递给白老夫人,她十分推崇道:“老头子,你也过来让丫头瞧瞧。”
白老太爷鼻子哼气道:“不用,老夫身子好着呢,不需要看。”
此话一出,白老夫人就知道他又逞能了。夫妻五十年了,一撅屁股她便知要放屁了,便不留情面地吐槽道:“你个糟老头子岁数一大把了,还在这儿装硬朗。去年是谁病得下不来榻,差点丢掉小命的?”
“胡说,不是我!”白老太爷爱面子,在小辈面前尤其。
白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直接上手将他拎过来:“都是自家人,充大脸给谁看呢。你当珏儿不知道你身体的状况吗?老老实实坐好!丫头,快给你祖父看看。”
江裳华看这两位老人家相互之间打闹,也是忍俊不禁。
“咳咳。”白老太爷觉得有些丢面,却只能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裳华不戳穿他的小自尊心,便上手搭着他的脉搏,感受一番后才道:“祖父的身子较祖母确实好一些。”
话音落下,白老太爷得意的脸已经转向老伴。
奈何江裳华话锋一转:“但祖父年轻时征战,受伤是常有之事,身体难免积下一些病根,尤其是手脚。若我猜得不错,祖父身上的一些旧伤会在寒湿天气发痛发痒,且持续时间不短。特别是冬春时节,发起病来很要命,疼痛近乎难以忍受。”
“……”
场上一片静谧,持续了半晌。
江裳华愣住,心虚地问:“是孙媳哪里说的不对吗?还请祖父见谅。”
白老太爷摇摇头,无力道:“不是说得不对,恰好是说得太对。这病已经困扰我二十几年,去年险些挺不过来。今年好在是暖春,否则恐怕比去年更严重。老夫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活头了。”
“祖父不必气馁,我有法子治好您。”江裳华郑重其事道。
此话一出,倒是两位老人家惊愕了:“蒲州城最好的大夫都说治不了,你这丫头倒比老大夫们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