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掉落在地。
“休宁远?”
季清栀在黑暗中皱眉,她只是凭声音判断出是休宁远,除此之外,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嗯,是我。”依旧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大晚上的,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休宁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似乎有些痛苦:“帮我个忙,下次还钱不用添利息了。”
说罢,还没等季清栀反应过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就一个趔趄,倒在了季清栀身上。
两人一并重重的砸在地上。
季清栀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只是在碰到他的脖颈的时候,顿住了动作,有温热的液体在她的掌心越聚越多。
是血吗?
“休宁远?”季清栀唤他的名字。
“嗯……”半晌,休宁远才回应,像是从喉咙的罅隙里发出的一声闷哼。
没死就好。
季清栀慢慢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然后蹲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脸:“别死在我前头啊你,我现在扶你起来,你能有多大劲都使出来,我带你去二楼,那里住着两个神仙,他们肯定会救你的。”
说罢,季清栀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扶起来,架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阶梯,朝二楼走去。
“这次我死了,你还会哭吗?”休宁远虚弱的扯了扯嘴角,问她。
都什么时候,还这么多屁话,季清栀无语。
“你上次以为我被枪毙的时候,哭的像花花一样。”休宁远闭着眼睛,絮絮叨叨,声音快要被粗重的呼吸声遮盖。
休宁远又补充一句:“花花是我以前养的一条狗。”
季清栀:“……”
罢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季清栀用吃奶的力气,敲了敲整栋楼唯一灯火通明的屋子的防盗门。
季清栀:“程吏,为了你今晚不用去黄泉路上送人,快开门。”
房门打开。
季清栀终于用完了最后一丝的力气,休宁远顺着季清栀的肩膀朝开门的顾相丞砸去。
顾相丞皱着浓眉,接过同他差不多水平高度的休宁远。
“救救他吧,他好像受伤了。”季清栀沉重的喘了一口气,扶着腰,快要站不住。
明明看上去挺精瘦的人,怎么跟秤砣一样沉。
顾相丞没多问什么,扶着快奄奄一息的休宁远进了房间。
“这是,出车祸了?”程吏也闻声出了房间。
休宁远被斜放在沙发上,顾相丞用抱枕固定住他的头,他后脑勺的血一路蔓延到脖颈,白色的衬衫衣领已经被浸透成了红黑色,触目惊心。
“去把药箱拿过来,在电视机下面。”顾相丞对季清栀说到。
“好。”季清栀连忙又去拿药箱。
只是,她注意到,放医药箱的隔层下,还有一层放着工具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只完好无损的灯泡,和楼道里规格一样的灯泡。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头顶的那个灯泡一模一样。
“快点呀你,这小子快血尽而亡了。”程吏催促到。
季清栀缓过神来。
忙翻出纱布和止血棉。
季清栀想上手,却被顾相丞拦了下来:“我来吧,别吓着你。”
两只手交汇的下一秒又立即分开,没有丝毫停留,顾相丞看都没看季清栀一眼,面无表情。
也好,她素来不喜欢不清不楚的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