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让季清栀永远的消失。那时候,哪怕你依旧不喜欢我,哪怕你恨不得掐死我,我也觉得心里头十分的——通体舒畅。”
医院已经抵达。开车的司机全程噤若寒蝉一句话都没敢说,车里的气氛实在令人毛骨寒竖。
休宁远失魂落魄奔跑着进了医院。从薛佳佳的那句“去医院”开始,他便早已丢魂失魄。
“请问,有没有送进来一个孕妇,穿着素蓝色的衣服……她在哪个病房,告诉我……”休宁远揪住路过的医生的衣领,手腕在抖,牙槽也在抖。
“你是家属吗?”路过的护士听到描述后,又折了回来。
季清栀刚进来的时候,是她推进病房的,因为全身都是血实在触目惊心,只一眼便骇心动目,所以她记得很深刻。
“我是家属,我是家属……她在哪,她怎么样了……”休宁远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急迫的看向护士。
“病人正在抢救中,目前看来,大人的情况不太好,失血过多加上以前似乎尾椎骨受过伤,所以十分痛苦,已经接近休克……”
说到这里护士顿了顿,解释,“您知道吗,孕妇生产本就是十二级的疼痛,她还要承受尾骨的伤和肩膀的伤,正常人根本沉受不住这样痛苦……休克,也是因为太疼了……”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面前的男人已经捂住心脏蹲在地上,痛不欲绝的样子,见者皆悲。
“先生,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医生正在进行刨腹产,值得庆幸的是,听说孩子很健康,很顽强,您……不要太伤心了,一定会母子平安的。”护士蹲下身子,小声安慰道。
休宁远抬头,掐住护士的肩膀,“在哪个手术室。”
护士被男人的眼神吓到快失声,指了指楼上,“先生,这个时候还请您沉下心,安心等待结果……”
休宁远没听她说完,直奔二楼。
心一直悬着,从知道季清栀被劫就悬着,他几乎已经麻木,直到听到护士的解释开始,才有漫天席地的疼痛朝着他袭来。
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切割着,一点点拉扯着最脆弱的那一片息肉,一点点的让他站不住脚,疼到不能呼吸。
他的季清栀啊,他一直奉为底线的人啊,再一次因为他而被伤的体无完肤。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拨动着走到从前,他一定不会让这样一个不详的自己靠近季清栀。
二楼手术室前。
一个一袭黑色与程吏十分像似的男生站在那里,踌躇不安。
直到看到休宁远,少年眉间的忧虑才稍稍退了一点,可依旧愁云满布。
“您就是休宁远吧,您好,我是安翁,我的师父是程吏,是他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季清栀的,只是……”安翁走近休宁远。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男人疾步走近,听到程吏二字终于缓了一口气,“是你师父让你来救季清栀的对吧,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安翁稍稍欠身表示遗憾,“我收到了消息,季清栀的命数只能到此,所以要把季清栀带走。只不过因着我师傅的话,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自作主张。”
这是他派遣到南安镇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没想到,偏偏就是师父特意叮嘱,耳提面命也要他护好的女人。
事情变得棘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在这里等着,师父说过的,凡事听那个叫休宁远的男人的安排。
“她现在怎么样了?”休宁远关切到,有些急不可耐,“不许带走她,我来想办法。”
安翁:“季清栀小姐如今依旧在手术室苟延残喘着,很痛苦,在我看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