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镇雄听得一头雾水,道,“你让洪卫接电话。”
安辞收回匕首,洪卫关了免提,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接电话。
“家主。”
安镇雄在电话那端问他怎么回事,洪卫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他面上露出几分窘迫,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安镇雄额角隐隐有一排黑线掉了下来,神色略显无奈。
草率了。
早知道应该安排小崽子单独历练。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罢了,这次集训到此结束,你把他们带回来。”
洪卫被反将一军,胜负已分,这次集训确实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洪卫说了声是。
等安镇雄挂了电话,洪卫转身走回小木屋,对上安辞清亮的眸子,他神色微僵,“家主说了,集训结束,让你们回去。”
“噢耶。”艾瑞克激动得原地蹦了起来。
其他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终于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安辞勾了勾唇,“洪堂主,谢了,回去请您吃饭。”
洪卫皮笑肉不笑,“……”
现在给他吃龙肉他都不香了。
……
办公室里。
和洪卫通完电话,安镇雄捏了捏眉心,眉目间流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
“咚咚咚。”
曾良敲了敲门,脚步沉稳地走进来。
“家主,车备好了。”他道。
安镇雄站起身,伸手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道,“晚上八点后的行程给我推了。”
曾良一愣,偷偷观察了眼他的脸色,试探地问,“是出什么事了?”
“小崽子晚上回来。”安镇雄提到这事,语气又无奈又宠溺。
曾良听糊涂了,眨了眨眼,“集训不是十天吗?”
安镇雄整理了下西装外套的衣领,轻哼了声,“别提了,洪卫被他们反将一军。”
曾良又愣了下,谁那么厉害,还能拿捏得了洪卫那个野路子。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小少主?”
安镇雄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曾良眼前不由浮出安辞那张狡黠的笑脸,默默在心底腹诽道,那必须是小少主啊。
毕竟长老们都在她面前吃过瘪。
“家主,其实集训提早结束也不见得是坏事,换一个角度想,这正好证明了小少主聪明。”他安慰道。
安镇雄气笑了,“你少替她说话。”
小崽子倒是有点本事,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向着她说话。
……
是夜,清辉的月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雪。
飞机抵达庄园时,已经快八点了,安辞一群人下了飞机便看到有几辆车在等他们。
“左飞叔叔。”
安辞眼尖地看到站在车旁的左飞,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左飞差点绷不住脸,他压了压嘴角,然后走了过去。
“小少主。”先和安辞打了个招呼,随后目光扫向安以尧一行人。
“各位请上车,保镖们会送各位回家。”
左飞是安镇雄的左臂右膀之一,安以尧一行人对他的态度都挺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陆续上车。
安阳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又看了安辞一眼,“走了,明儿约饭。”
安辞点头,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左飞叔,外公呢?”艾瑞克试探地问。
这个问题,安辞也想问。
左飞扫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家主在城堡等你们。”
完了,还是躲不过去了。
安辞和艾瑞克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对彼此的同情。
两人上了左飞的车,被带回城堡。
一脚刚踏进客厅,安辞就在喊红姨,“红姨,我回来了,有吃的吗?”
红姨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安辞和艾瑞克狼狈的样子,心疼极了。
“哎呦,怎么弄得这么惨?”
“红姨,我好饿。”知道安镇雄在客厅里坐着,安辞故意拔高声音。
“我都三天都没吃饭了,还淋了雨,衣服都臭了。”
“这么可怜啊。”红姨看到她脏兮兮的小脸,满眼都是心疼,“看看这下巴都瘦得没肉了。”
“快去洗个澡,然后下来吃饭,我给你们两做了一桌好吃的。”
安辞嘴甜地道,“我就知道红姨最爱我了。”
“唠什么呢,还不赶紧滚过来。”安镇雄醇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安辞和艾瑞克交换了个眼色,安辞抬手把头发揉得更乱,这才抬脚往里面走。
安镇雄坐在沙发上,看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视线停留在安辞那一头像是被屁崩过的头发上。
他们两是去逃难了?
还没等他开口,安辞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外公,我好惨啊。”
安镇雄,“……”
他低头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崽子,目光扫过她脏得不成样的外套,隐约还能嗅到一点点酸味,好像是臭了。
才三天怎么弄得这么可怜?
本来打定主意要训她一下,结果一看到小崽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忍不住心软了。
“你拿着匕首抵在人家堂主脖子上,还好意思说你惨?”他屈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安辞佯装吃痛,“哎呦”一声,“我就吓唬他一下,谁让他放狼狗追我们,就当扯平了。”
“外公,您是不知道,我们还没睡醒呢,那十几条狼狗就突然冒出来追着我们咬。”艾瑞克说得天花乱坠,表情十分浮夸。
“我们要是跑慢一步,命根子都不保啊。”
安辞,“……”
兄弟,戏有点过了哈。
安镇雄瞅了他一眼,“那是集训的一部分,洪卫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要换作敌人,洪卫早就下狠手了。
安辞连忙转移话题,“外公,我们知道洪堂主也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我决定找个时间请他吃个饭。”
安镇雄看着抱着他腿不撒手的小崽子,哼笑道,“拉倒吧你,人家堂主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想见到你们。”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胆子挺大啊,狼狗都敢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