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且压抑。
二长老看向安辞,表情复杂难言,“小少主……”
知道二长老是个明事理的人,安辞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为难,打断他的话,“二长老,您先去看看谢姨吧,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二长老想到谢欣满头鲜血的摸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安辞没有跟着他去,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叹了口气。
真是没完没了。
一番检查下来花了不少时间,谢欣摔得不轻,除了一身大大小小的淤青外,右腿轻微骨折,额头还缝了十几针。
一个字,惨。
三个字,自找的。
楼梯通道的监控这几天在维修,对于两人在楼梯通道发生的一切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就是仗着这一点,谢欣一口咬死是安辞推她的。
二长老头大,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女儿,无奈地道,“谢欣,有些话不能乱说,小少主还只是个孩子,你可是大人。”
谢欣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挂着好几块乌青,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对她可怜不起来,“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自己摔下楼梯污蔑她吗?”
她说这话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二长老怕她一激动扯到伤口,连忙放轻了声音,“我不是这意思,小少主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她调皮了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绝对不会做出动手伤人的事来。”
“爸,我们才是一家人,您怎么宁愿信她,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女儿。”谢欣被怒火冲昏了头,她猛地坐起身,完全没了昔日的优雅温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就是她推我。”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安建文出现在门口。
二长老看着自家外孙,眉目间难掩担忧,“建文,你怎么过来了?”
安建文关上门,缓步走到床前,看着谢欣脸上的伤,目光复杂。
他的到来让谢欣的情绪暂时冷静下来,因为割伤他手腕一事,谢欣心底对他是有愧疚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她声音小了下去,“建文,你伤还好,赶紧回病房休息。”
安建文看着她,声音低哑地开口,“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恨,但小辞是无辜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连他也不站在她这边,甚至还替安辞说话。
谢欣脸色瞬间阴沉,跟个被点燃的炮仗似的,语气变得激烈,“连你也不相信我?”
安建文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又是这样的沉默。
谢欣怒火攻心,下一秒看到他受伤的手腕时,神色一僵,没过几秒突然掉起眼泪来。
她声调降了下来,收着声音哭诉道,“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替我想。”
不似之前在二长老面前的痛哭流涕,她这次哭得很压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母子连心,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安建文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走上前轻轻拥抱住她,什么都没说。
二长老看着他们,一脸愁容,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几岁。
从医生那里问完谢欣的情况,安辞便带着大力寻了过来。
结果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谢欣的哭声。
她停下脚步,犹豫一会然后走向走廊里的长凳。
大力紧跟过去,一副便秘的表情。
安辞注意到了,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这副表情?”
大力迟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安辞催促道,“有什么话就说,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干什么。”
大力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女人,麻烦。”
安辞,“……”
完了,这娃该不会得了恐女症吧。
她想了想,道,“也不是每个人都那样的。”
大力不语,听着病房里隐隐约约的哭声,默默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没了动静。
房门打开,二长老和安建文一起走了出来。
安辞见状走上前,“二长老,谢姨没事吧?”
二长老一脸疲惫地摇头,“刚睡着了。”
安建文低眸看着安辞,清减不少的脸显得更憔悴了,“小辞,我妈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安辞看着他,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两人的友情,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家常。”
知道她肯定没说真话,安建文也没有追问,淡淡“嗯”了一声。
他道,“你也来很久了,快回去吧,不然家主该着急了。”
他没有询问谢欣摔下楼梯的事,但安辞觉得她得说清楚,她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扣上屎盆子。
哪怕他们不相信,她还是得说。
她看向二长老,认真地道,“二长老,我没有推谢姨。”
二长老点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安建文接了一句,“放心吧,小辞,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你赶紧回去吧。”
安辞看了他们爷孙一眼,知道这个节骨眼她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m
安建文勉强扯了扯唇,那笑比哭还难看。
“二长老,我们先走了。”打完招呼,安辞带着大力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安建文转头看向二长老,道,“外公,我想跟你聊聊。”
二长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没等他问,安建文已经走回他自己的病房了。
他和谢欣的病房在同个楼层,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爷孙俩一前一后走进病房,面对面坐着。
“外公,家主把我爸送到哪里了?”
单刀直入的问题直接让二长老一愣,“建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