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心都是偏的。

司马文未很难不让自己，完全不责怪段嫣。

一方面，他想要迁怒段嫣，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段嫣一点错都没有。

复杂地情绪，让司马文未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在段嫣诧异而持续诧异的目光中，司马文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这都是命。

他疲倦地对段嫣招招手，“过来，本座看一下。”

段嫣得令上前。

司马文未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段嫣制作的两个双生球体。

饶是心情复杂，此时依然受到震撼，

这个叫“水晶球”的东西，虽然外形和召唤镜截然不同，但里面的主结构却是一致的。

不同与市面上寻常召唤镜的是，这个水晶球里面的结构更加复杂，阵法和符文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司马文未越看水晶球结构，看段嫣的眼神就愈发的复杂。

他突然想起来，若干年前，花容子察觉到段嫣非比寻常的阵法天赋，托自己教导这个年轻俊美的弟子，不过那个时候，他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段嫣甚是不顺眼，教了没有多久，就将人赶跑了，反倒是天赋不如段嫣的鹰哥，因为同样是雷灵根，且性格天真无邪，年纪更小，司马文未教导的更多一些。

事实证明，鹰哥虽然在灵根上的天赋，比段嫣更上一筹，但论阵法、符文、星相，他却远不如段嫣，以至于从小教导的鹰哥长到十五六岁，明明是耳濡目染，自小熏陶，在阵法星相上，举一反三的能力，尚不如半途研究的段嫣。

看着面前的玉树临风的后辈，司马文未长叹一口气。

他这个人，一辈子和人斗气，不服天，不服地。

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压别人一头。

若当年不是自己小心眼，面前这个年轻人，与自己也应有半师之谊。

司马文未再次长叹，压下喉咙口，差一点就要说出口的“从今以后跟着本座学符文阵法吧”，昔年，弱冠之年的段嫣，兴许还需要自己教导，如今，这个出色的年轻人，阵法上的造诣，早已超出自己想象，他又能教对方些什么能，不过是徒留笑话。

想到这里，司马文未意兴阑珊地说道，“很好，你这个召唤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身为合欢派道君的司马文未，哪里察觉不出，段嫣这个所谓的“水晶球”，压根没有多少水晶的含量，所以他还是习惯称呼这玩意召唤镜，竟然这东西不是一面镜子，那不妨就叫做“召唤球”吧。

“师伯谬赞了。”段嫣小心翼翼地回答，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突然死了一个金丹真人，绝对是一件值得小心再小心的事情。

司马文未摇摇头，“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你比你这些揽月峰的师兄师姐都强，以后本座不在的时候，指导他们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别忘记告诉本座，本座一定慎重考虑，明白了吗？”

司马文未的话，并未布下结界，无论是对面的段嫣，还是旁听的姬陵郁，揽月峰的诸多金丹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让段嫣意外的是，他认为会强烈反对的揽月峰弟子，并没有强烈反对，反而客气地对段嫣点头致意，和先前爱搭不理的态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