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霖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支着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沈碗身上。偏着头听了一会才贴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人走了。”

沈碗全身从陆北霖那声低呵之后一直是僵硬的，这句人走了话音刚落，双腿发软地朝地上倒去。陆北霖愣了一下，幸好及时用空出的手拉了沈碗身侧一把，才不至于整个人都砸在地上。

“怎么这么胆小？”陆北霖记得就算昨天差点被子弹射中沈碗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害怕。

拧着眉忍受脚踝巨大的疼痛，沈碗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低低地说：“扭到脚了。”

“忍忍就好。”沈碗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红肿一片。陆北霖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空，道：“我通知了郎翰墨，相信他很快就到了。”

“你能确定他能找到咱们的准确位置吗？”沈碗疼得直呲牙，也不敢大声说话。

“你的耳环还在吗？”陆北霖突霖问出一句题外话，让沈碗一头雾水。

在身边找了找，沈碗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找到了散落的红宝石耳环，拿在手里递给陆北霖看，“还在。”

“嗯。”陆北霖点点头，“里面有定位系统，只要耳环在，就能确定你的位置。”

这句话在沈碗心里又酸又麻，涨得很疼，不等问出声就听见熟悉的破空声。

“彭。”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破空声同时响起。

是狙击手。陆北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还没反应过来，沈碗整个人就被陆北霖用力箍紧在怀里，下巴猛地合上，差点咬到舌头！空出的手臂忍不住打在陆北霖的背上，“唔，陆北霖，我自己会走。”

“闭嘴！”怒吼声在头顶响起，冲天的怒气让沈碗不禁怔了怔，被陆北霖生生拖出去几百米才停了下来。

急促地喘着粗气，沈碗艰难地抬起眼看身边的男人，“你没事吧？”

“没事。”陆北霖把沈碗拖到了一堵墙后，听着屋子里渐渐密集的枪响，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爆出一个冷枪，把自己结束在异国他乡。

沈碗突霖想起什么，低低一笑，在激烈的枪声中大声道：“陆北霖，你不是说有人陪着一块死是件辛福的事情吗？”声音渐渐变小，想到有可能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沈碗毫无沈忌地说：“那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了。”

“沈碗。”陆北霖垂眸看着她，黑发轻掩深沉如海的眼，嗓音低醇地叫她的名字，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舒缓的弧度。

沈碗回望这样深沉的眼神，就像以后再也看不见这样的温柔的眼神。

“沈碗，我们......”陆北霖的嗓音带着不可思议地温柔。

头顶传来巨大的轰鸣，盖住陆北霖的后半句，沈碗抬头，一辆直升机嚣张地在屋外的天空盘旋，郎翰墨笑眯眯的脸从直升机里探出来，大声喊道：“老大，你们没事吧。”

“当霖没事。”沈碗笑弯了眼睛，身边是因为被打扰了平和谈话气氛而不爽的陆北霖。

“差点就做了幸福的人了。”沈碗轻松的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陆北霖不悦地凝起眉梢，起身把沈碗一把拉起，才眸色深沉地说：“你就这么认为？”

“不是。”沈碗用一只脚颤颤巍巍地站着，说：“用陆大总裁陪葬我还是用不起的。”

“你配得上陆大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