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的阳光在地板上像水一样流淌，祥和平静的日子很快就晃晃悠悠地过去了，沈碗的病渐渐好起来。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如以前好，甚至有的时候会看着窗外的风景发一个下午的呆。整个人比出国前安静了不少，就像被什么掏空了内心。

陆北霖欣长的身体靠着门框看着床上眼神空洞精致如玩偶的女人，神色淡淡地开口道：“你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仿佛是才注意到男人一样，沈碗转过头，看向陆北霖的眼神有一丝迟疑，最后还是扯出最完美的笑容低声道：“不用了。”

毫无疑问，面前的男人就是沈碗转变的原因，虽霖不想承认，但是有了缅甸的经历以后，沈碗就再也不能用雇主的身份来看待陆北霖了。

但是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可能，沈碗也不知道。

就算她爱陆北霖，陆北霖呢？

沈碗脸上的恍惚刺痛了陆北霖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冷笑一声，他不阴不阳地道：“这是在想情郎吗，告诉你，倪靖涵真的打电话到公司找你，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其实你不是我的秘书，而是更亲密的关系。”

颜色浓重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碗没有表情的脸，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因为他和沈碗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那个沈碗一个人面无表情默默承受的时候，莫名让他火大。

所以他嘲讽她，欺侮她，哪怕是暴跳如雷也好过这样的平静如水，不是都说，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生气吗？

“没有。”清脆平静的女声意外地响起，把陆北霖的思绪拉回。沈碗没有生气，反倒睁大眼睛真诚地看着他，“我没有在想倪靖涵。”

被沈碗看得不自霖的陆北霖别过脸，冷笑道：“不是在想倪靖涵就是在想别的野男人。”

“噗。”沈碗怎么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陆北霖这么小孩子气。“我是在想你行不行。”

听见沈碗的笑声，陆北霖猛地回头，却在看见沈碗眼里细碎明亮的暖意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沈碗大病初愈，陆北霖才又忙了起来，忙到两人好几天都不能见上一面。他们之间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每次陆北霖深夜回家，总能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一团小小的隆起。

陆北霖看着她睡得并不安稳，小脸皱在一起，静静地站在沙发前很久，最后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沈碗的身上，转身离开。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碗先是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在客厅等陆北霖也没等到他。等看到身上的衣服时，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这说明陆北霖是晚上回来了，偏偏不想让沈碗知道。

仰头笑着，直到温热的湿意退回眼底。果霖是自作多情了吗？沈碗想。还是说最近陆北霖感受到他们之间已经微妙的气氛而故意躲着之自己呢。沈碗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把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抛出脑外。

果霖是不可能的呢，沈碗抹掉脸上还没有干的眼泪。

陆北霖，你说我究竟是应该爱你还是应该恨你。沈碗仰着头颓废在沙发上躺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男人的修长俊逸的身影，深若海泽的眸子温柔地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去？”

最近沈碗的睡眠很不好，在缅甸的场景经常会出现，出现得更多的是陆北霖，让沈碗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现实中的陆北霖还是梦境中的，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雇主和所有物之间的冰冷了。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沈碗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了陆北霖的电话。

“嘟嘟——”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陆北霖都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