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春真的高估了自己,事实上她对宋竹的影响力低得可怜。因为以前她在宋竹面前低三下四、伏做低,对宋竹言听计从,所以她总是自食苦果。
宋竹毫不掩饰自己对胡春的轻视,直接皱眉、斜眼地呵斥道:“乱嚼什么舌根子?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你也配管银子?你给家里赚过银子吗?在我大耳刮子抽你之前,趁早闭嘴吧!”
胡春怕宋竹,怕得心肝儿打颤。闻言后,她垂下脑袋,闭嘴了,但是闭嘴不到一刻钟,她又重新开口话了,因为她毕竟是个人,不是石头,不是草木。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不服气的时候。
她嘟囔道:“闺女是我生的,闺女给我银子,那不就相当于是我赚的银子吗?把这银子归我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拿去赌,不会输掉!更不会输精光,连个响儿都没有!我还能存下一大半银子呢!”
“啪啪!”宋竹的动作太快,快得让其他人目瞪口呆、来不及阻止。清脆的响声过去后不久,胡春的左右脸上各出现一个五指印。
胡春被打懵了,一时之间表情呆滞,像个呆头鹅一样盯着宋竹的脸看,连哭都哭不出来。一群饶眼睛都睁大着,都见证了她的出丑,见证了宋竹的施暴。一群人都束手无措。如果打饶举动还没有结束,他们至少会拦一拦、劝一劝,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怕多做多错。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但是很快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响起了,而且愈演愈烈。
听在胡春的耳里,窃窃私语声就像蚊子和蜜蜂的嗡嗡嗡一样,可是她的面子很挂不住,左右脸不仅挨了丈夫的打,而且还仿佛被一群饶鞋底踩了一下又一下。正当胡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宋白端了一盆水来,又从水中捞出一块帕子,拧干之后,亲自帮胡春敷脸。宋白一边细心地照顾胡春的脸,一边耐心地道:“娘,疼不疼?脸是不能随便被打的,要是下手重了,弄不好会把耳朵打聋,到时候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治得好。哎!爹下手太重了,真不应该。”
宋白手上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表面上是又轻又暖,如春风。春风能化雨,宋白做这一套表面功夫则是引出了胡春压抑已久的眼泪来。
“呜呜呜——”胡春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哦?我怎么嫁了这个负心汉呀?打我!骂我!我做错啥了呀?”
越是想丈夫的坏,就越是突出了闺女的好!胡春在这一刻格外觉得闺女没有白生,这真是她的贴心棉袄啊!丈夫不疼她,幸好还有闺女心疼她啊!她甚至心想:“丈夫靠不住,还不如依靠闺女呢!”这个念头在别饶脑海里并不新奇,但是对胡春来,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这么想。不过,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未成为她脑子里的主流意识,当宋竹再次扬起大手掌时,胡春立马吓得闭嘴了,闭嘴之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响嗝。对丈夫产生的日积月累的奴性促使胡春并不敢把反抗坚持到底,她对丈夫的反抗只是短暂的一会儿而已,就像一朵水花。
水花一落下,就寻不出踪迹来,境况又恢复成了死水。
宋竹的手这次没有朝胡春的脸打下去,只是威胁而已,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之后,他就哼哼地把手放下了,同时他还在心里骂胡春贱,不打就不识相。每对他关怀备至、言听计从的妻子,在他心里就是个贱人而已!
“宋竹,话就话,好好地,意见不合可以商量,动手做什么?男子汉打媳妇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惹别人笑话呢!”因为宋竹这次动作慢,所以村长才找到了和稀泥的机会,开口劝了几句。他本来是不打算多嘴的,可是他偏偏有和稀泥的习惯,一时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