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容身子柔弱,所以清鱼让她在马车里休息,路临充当车夫。
越靠近锦都,周边就越发得繁华,甚至连官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车马。贺玉容掀起厚重的青幔向外看去,远处山连着山,茂盛的树木簇拥在道路两旁,清晨的雾气环绕着,花儿也显得更加的鲜艳。
清鱼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雾霭一片,格外美丽,坐在贺玉容对面的她都能感受到外面格外清新的空气。
“贺姑娘想家吗?”清鱼的声音在狭窄的马车内响起。
贺玉容仍然看着沿途的风景,语气淡淡:“无时不刻在想,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所幸姑娘相助,我才得以再回锦都。”贺玉容放下青幔,转而向清鱼投去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清鱼微微勾唇角,不在意的问:“贺姑娘有什么打算呢?”
贺玉容一弯唇,轻飘飘的语气掩不住眉眼的锋芒,眼尾处的红痣如曼珠沙华一般摇曳声姿,“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二人对视一笑,清鱼轻轻的转动茶杯,抿唇饮了一口。
将至午时,锦都的大门也近在眼前。对坐在马车内的二人都各怀心事。清鱼打破了沉寂,“贺姑娘要到我那去坐坐吗?”
贺玉容展颜一笑,清鱼真的很懂她,“自然要去。”
通过主街,又拐了几个巷口,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座小楼的后门处。清鱼跳下马车,又将贺玉容扶了下来。贺玉容打量着眼前的小阁楼,打趣道:“又是小楼?”
清鱼哑然失笑:“是…”她格外喜欢小楼,所以基本上都选择住在小楼里。
路临走过去敲门,门内马上就有人打开,瞧见了路临先是道了一声:“路临公子。”而后路临让开,守门的人才看见他背后的两个姑娘,小厮是不认识清鱼的,但也是客客气气的行礼,然后迎接他们进去。
小厮领着他们到了后厅,片刻不停的跑去前边通知云浮。云浮脚程快,一听姑娘到了,就放下手里的事赶过来。
云浮常年待在锦都,带着几分锦都贵公子的矜贵气,行走间风流倜傥。清鱼远远便瞧见他步履匆匆,待到步入了大厅,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样。
一袭白衣胜雪,浓淡相宜的剑眉下,眼眸似潺潺流水,高而挺的鼻,海棠般的薄唇更俱风流,白皙如玉的面孔,温文尔雅,当真是面冠如玉,翩翩君子。
云浮踱步至清鱼身前恭敬的弯腰,“姑娘。”
清鱼赶忙拉起他,“不用多礼。”在她心里,他们四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她向来不在乎身份差距。
云浮嗓音沉沉,听在耳中很是悦耳:“许久不见姑娘,该当行礼。”
贺玉容瞥了一眼云浮,静静地坐着等待。
清鱼无奈,“这位是贺玉容,你叫她容姑娘就好。”
贺玉容站起身来,诧异的看了眼清鱼,但没有说什么。对上云浮如古潭般深沉的眼,眼眸一缩,清鱼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
“云公子。”贺玉容微微点头,端得一副优雅的样子。
云浮看着贺玉容带着面纱的脸,心中也是一惊,贺玉容失踪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出现在姑娘身边了,莫非有什么阴谋。
“容姑娘。”彼此都暗暗打量着,空气中甚是安静。
清鱼挑眉,这两个人是看得没完了?
“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清鱼打断他们之间的视线交流,云浮倒有些被拆穿的羞恼,洁白如玉的面颊透了微微的粉红,他从来没这么失礼过!
反观贺玉容一副镇定自若,悠然自得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女孩儿该有的羞涩。不愧是见过世面的,清鱼暗暗欣赏。
“容姑娘在我们这儿住一段时间,你给她安排一下。”
云浮恢复如常,颔首招来了一个丫鬟,让她带贺玉容去房间。贺玉容向清鱼轻点头便跟着丫鬟离开。云浮看着她袅娜的背影,心中波涛汹涌,贺玉容归来对锦都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云浮刚开口,清鱼便打断他,“等会再问,你先和我说说锦都的事。”
云浮带着清鱼和路临上了二楼详细密谈。
云淮那边已经在锦都逛了好几日,终于接到天辰帝的旨意,明晚在宫中设宴为各国使臣接风。
闲来无事,使臣住处又只有云淮和颜昱,所以颜昱经常来找云淮下棋。云淮本是不耐烦这项活动,但锦都也着实无聊,隔三差五出门还被人监视,于是一来二去也就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