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淮后,清鱼也出门去找颜昱。
两人坐下谈话,她就把珠子递了过去,眼看着他收下了,就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摄魂铃的事了吗?”
颜昱颔首:“摄魂铃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具体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能暂时控制人的神智。”
“那你师傅在哪?”
“他行踪不定,你若是要寻他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可有线索?”
颜昱莫不是在耍她,这分明什么也没说。清鱼心下恼怒,只能憋着气问他。
“有,我拜师时是在南海,你去南海找,兴许有些蛛丝马迹。”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清鱼心里很失望,突然觉得想找人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清鱼姑娘究竟是在找谁?”
虽然她曾说是朋友,但依他看,那位不像是会与普通人交朋友的样子。
“一个很重要的人。”
“其实清鱼姑娘大可不必去寻,有的人该回来时,自然就会回来了。”
颜昱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清鱼听在心里,却有些复杂。
师傅离开已经快一年了,她起初就是为了找他才出来的,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不管她查到哪,线索很快就会断了。花落他们也劝过她别再找了,她总是不放弃,现在找师傅对她来说好像成了一种执念,没了这个执念,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姑娘,不好了!”
清鱼刚踏进四季楼,花落就飞快地迎了上来,神色十分紧张。
“景阳帝口谕,让您进宫!”
清鱼拢起眉头,不解的问道:“可说了什么事?”
花落面容严肃的摇了摇头,“姑娘,会不会是因为季辞。”
季辞?
清鱼恍然,他为了她调动了所有锦衣卫,想来景阳帝是要见她一面的。
“许是如此,我这便进宫一趟。”
清鱼转身就走,花落看着她的背影跺了跺脚。
可惜她不能陪着姑娘进宫,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在花落的认知里,深宫中的危险无处不在,她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这头的清鱼顺利进宫,被前来传口谕的小公公带去了御花园。
即使是秋季,御花园中仍然姹紫嫣红,处处绿意盎然。假山流水,凉亭水榭,风景美如画。
顺着碎石小道,清鱼最终停在了一座临水的亭子外。风扬起幔帐,一抹深色落入了她的眼中,景阳帝早在曹公公的提醒下知道清鱼来了,于是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望向她。
宫女挂起四周的幔帐,悄然无声地退下,景阳帝的脸骤然清晰。
这是一个约莫知天命的男子,岁月在他的眉宇留下了痕迹,额间的皱纹比别处更深,显然是经常皱眉。他威严的脸庞令人倍感压力,凛冽的气质仿佛在说着生人勿近。
景阳帝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清鱼初时看了他一眼后,便垂着眼看向脚下的地,款款地行礼。
“不必多礼,过来坐。”
景阳帝的声音与他本人一样十分的严肃,只是放柔后更显浑厚磁性,听着舒心。
“谢陛下。”
清鱼走上台阶,落座在他的对面,举止大方,丝毫不怯。
景阳帝赞赏的点点头,随后说道:“听说你在葫芦寺遇刺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了?”
“回陛下,已无大碍。”
“这是朕管辖不严,让你受了无妄之灾,你放心,朕已经让季辞去追查了,很快就能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陛下关心。”
清鱼默默客套地回着他,她知道景阳帝只是在找话题切入罢了,所以半点私人情绪也无。
话锋一转,景阳帝说起了季辞,“季辞为你出动了所有的锦衣卫,朕实在费解,所以召你进宫就是想问问你,可知道原因?”
比起问她,不如去问季辞来得快,皇宫的人怎都如此不真诚。
清鱼心下暗暗吐槽,面上若无其事道:“民女不知。”
景阳帝身为上位者,察言观色是本能,他一眼就能瞧出清鱼回答的敷衍,心中不悦,脸上自然也就带了点情绪,“不知?季辞与你是何关系,为了你甚至忤逆朕,你却告诉朕你不知?”
清鱼能感觉到自景阳帝身上发出的阵阵威压,她提了提神,认真的说道:“民女的确不知,季大人此前也曾经救过我,当时他也未曾说明原因。”
景阳帝眯了眯眼,再度细细看她。
边上的曹公公见此,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么一瞧,只觉这姑娘很大胆,在天子面前什么话都敢说,还如此淡定。
清鱼微垂着头,眼神始终看向桌上,好似这桌子的花纹合她心意,竟让她舍不得移开眼。
“他救了你两次,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原因?”
清鱼直觉他待会儿要说的话恐怕会让她很震惊,于是徐徐开口:“季大人不说,想必有其理由,民女不敢妄加揣测。”
景阳帝心中冷笑,好一个不敢!他真是为季辞不值,她分明就是不想知道,才拿话堵他。
“既然如此,你又准备要如何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