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知为什么，落黎音总觉得自家那小东西看向他的眼神有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阿酒确实是想笑的，她家阿音，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真以为狐狸什么都不知道啊，从前那倒霉君上，一天天的都不知干了多少的缺德事嫁祸给凤韶，哦，现在是嫁祸给寒亭了。

阿酒一手支着自己的下颚，看着落黎音笑了起来。

落黎音：……

君上便是心底在无奈，有再多的气，这一看见小姑娘粲然的笑意，便也一点都发不出来了。

最起码，朝着阿酒是发不出来了的。

落黎音叹气，早晚有一天，那小姑娘得爬到他头上去。

落黎音对自己的境况看的分明，只是一对上阿酒的眸，便又觉得不重要了。

他家阿酒开心欢喜，才是对重要的。

落黎音一点都不怕自己把阿酒给宠坏了，尤其是在那小姑娘已经明明白白的对他表达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以后。

一想起那事儿，青年好看的桃花眸破天荒的带上了几分紧张。

想他自己这一辈子，可还真是很少有这样的时刻。第九天阙的君上，仿佛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决策在握，就好像那个人，生来就是那样淡然，再大的事儿到了他这，最多不过是皱皱眉。

九重天的每个人，都对那位掌管着天地规则的一部分的人有着几乎狂热的崇拜。

就连落黎音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他上一回这般紧张为的是什么事儿了。可此刻，甚至落黎音还未曾对阿酒说过那些一分半分的真心，他只是看着自家的小姑娘，心底便已经微微的揪了起来。

落黎音略带了几分自嘲的想，大约从前的那些从容，不是因为他落黎音是个那般的人，不过是——那些东西，不是他真的在乎的。

落黎音自己还在这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却不曾想阿酒已经先开了口。

那小姑娘半低着眸，看不清她那双狐狸眼里的神色，“方才，沅枳上神问我，可曾想过我自己的归途。”

落黎音一怔，下意识的看向怀里的人，却只见那人略微抿着唇。

“沅枳姐姐问我那时，我便忽然间明白了一点东西。”小姑娘的嗓音清澈，却带着几分笃定，“阿音，你就是我的归途。”

落黎音呆呆的看着阿酒，那一瞬间，这位在旁人眼底永远气定神闲的君上，脸上的表情几乎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说不清自己心底的那份欢喜到底有多少——可从前的那么多年里，所有的欢喜加在一起，都抵不上他的小姑娘现在说的这句话。

她说，他是她的归途。

那人的嗓音几乎都有点在颤，“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阿酒抬眸，直直的看着落黎音，小姑娘没说话，可眉眼却一点点的开始变了起来。

落黎音一愣，他是知道的，他家的那小姑娘，是可以化成她自己日后的样子的，可他却每一次都刚好的错过了，就好像——他注定是要看着那小姑娘一点一点的长大的。

落黎音自然也遗憾过，可遗憾过后，更多的，却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