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略微垂眸，她到现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了起来。

天后一点都不意外，落黎音会不好奇她为什么会选择了这条……死路。

她了解落黎音。

那个人有多大方就有多小气。

多余的心思，他一点都不肯浪费在他不在乎的人身上。

就好像现在，她顺着他的意思，把她知道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落黎音也不过是淡淡的留下了一句“不会食言”而已。

生死之事，天后现在倒是没那么在意了。

连带着从前不知道为什么疯长起来的嫉妒，都好像一并消散了。

落黎音脚步未停嗓音却淡淡的传了过来，“这边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的谢礼好了。”

天后一愣，却从落黎音的那句话里，好像听到了什么，她从前未曾深思过的事实。

一时间，天后竟觉得自己比最初事情败露的时候，还要慌乱上几分。

落黎音也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挑破那层窗户纸有什么不地道的，“唔，你大约也是想明白了吧？”

这世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怨恨和黑暗呢？

最起码，落黎音在天后给他讲了这么多年以来，天帝一脉经历着那样宿命一般的轮回诅咒之时，落黎音便开始怀疑了。

天后这个人，本性算不上多坏。

她最多……算是有点喜欢贪小便宜罢了。

落黎音不觉得自己是在同情她。

也不觉得，自己在现在，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的时候，选择把真相抖出来，是一种仁慈。

或许会有很多人，他们宁愿自己承受不住，也要知道，自己的这一辈子，到底是从何而起，可天后显然不是那种人。

也算不上得过且过。

若是现在，回头尚有归途，或许天后，会愿意回到她的正途上来也说不定。

到了这一刻，知道了所有的所谓的真相，对天后来说，只会是一种残忍罢了。

只可惜，她别无选择。

大约也就只有那倒霉君上还会面无表情的想，自己可真是个好人呢。

落黎音撂下那句话，边再也没有半分的犹豫的直接走了出去。

他的小姑娘，还在等他。

这天界万民，也还在等他。

落黎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几分，哪怕前路依旧茫然，他也不会犹豫了。

只要这一路上，他身边的那个人，还在就好。

落黎音其实知道，天后现在大约都已经快要被他的那句话给气死了。

说实话，这倒霉君上还真就是故意的。

他发现的那一刻，还是有那么一点犹豫的。若是天后从来不是自愿的，那哪怕天后的行为，那样的过分，她也会被天道判定为罪不至死。

他有的是法子，能钻个空子来杀了天后。

可……这样一个，其实被天道判为罪不至死的人，不管是谁杀了她，都会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一点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