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他们的眼底,从头到尾,就从来都没有过旁人的死活与悲欢吧。
落黎音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他当然是知道,以白泽的通透想通这些并非难事,那个青年纵然是单纯,却也不是某些人心目当中的毫无担当。
或许一时间白泽会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可他总会冷静下来的。
这是落黎音,对自己多年的好友的笃定。
他相信白泽可以的。
那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轻轻的叹了一声,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我……当真是想不到,会有人愿意因为那些东西,对自己身边的人举起屠刀。”
“你不是想不到,你只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几个人罢了。”
毕竟,在白泽的记忆里,那是真的疼爱他的长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泽忽然间有点讶异,更多的却是坦然。
或许,在他心里,从他知道那几位他一直以来都当做是最最敬重的长辈的人竟然都把他当做是一件工具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了。
所有一切的温情,早就已经被打破了。
故而现如今,不管他知道了什么,都能冷静的应对下去。
落黎音略显讶异的看了白泽一眼,倒不是落黎音对白泽那般没有信心,只是能这样快的从之前的事情当中缓过神来,本就不是一件易事儿。
落黎音只不过是略微犹豫了一瞬,转眼间便回过了神来。他朝着白泽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并不知情。”
这可不是落黎音拿来故意诳白泽的,他是当真不知道。
而且……最初的时候,其实落黎音还是犹豫过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可……若一味的看着白泽沉溺其中,对白泽来说,才是一件真正的错事。
尤其是在现在。
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若是不把所有的问题都提前拔除,大约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以一种更为惨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还不如早早的叫他知道了,还不如能够做到及时止损。
白泽一愣,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微微敛眸,瞧上去倒是多了几分落寞。
白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但这样也好。
白泽轻叹了一声,那双好看又通透的眸底一如从前,未曾蒙尘。
落黎音的心神骤然便放松了几分。
这倒霉君上就算是面上再是半分情绪都不漏的,心底也还是在担心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的。白泽可谓是这整件事儿里最为无辜的那一个了。
对于白泽来说,他当那些是真心的为他好,真心的关心着神兽界存亡之人,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长辈们生出怀疑之心来?
从头到尾,他都是无辜的。
但落黎音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不是因着他太不体贴,而是……落黎音明白,白泽的骨子里还是骄傲的。
就像是他自己,像是天界的两位上神,这等天资卓绝之人,骨子里若无几分傲气凌神又怎么可能逆天而为,走到今天的位置?
“阿音,你想我做什么?”青年昳丽的脸上隐着几分的愧疚。
落黎音自然知道,哪怕白泽着实是收了无妄之灾,哪怕他确实是无辜的,可以白泽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心安理得呢?白泽总说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在身上,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到如今,白泽还是希望他能弥补一二的。
“既然人选也已经有了,你便适当的把这空子给漏出来,且先不必拿什么好处,叫他多少的得到一点东西,只是那些不该他知道的拿到的,半分也不能叫他知道。”落黎音神色认真了几分。
白泽眼底带了几分疑惑。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落黎音一定要那人漏出破绽来。
按理说,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人到底是谁了,在捉他的破绽做什么?总不能把那些证据丢到“寒亭”的脸上,来逼迫他得到更多的线索吧?那根本就是不可取的。
白泽是个存不住事儿的人,他心底的这般想的,便也直接的问了出来。白泽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坦坦荡荡的看着那倒霉君上,似乎一段都不怕那人会怀疑他的目的。
落黎音倒也没觉得不耐烦,一点一点的倒是叫落黎音给解释的清清楚楚的。
“从一开始到如今,阿泽,我们一直都处在一个被动挨打的环境里,虽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却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力。们必须得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关于那人的身份现在还没有定论,只是落黎音和白泽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若他们想的不曾出错,那么那人位高权重,若是贪恋权势,又何至于到如今这境况?也非是落黎音太过自负,心底觉得自己的猜测便全然不会出错,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除了他,这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
落黎音想不通。
白泽却看了落黎音一眼,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一般。
他就说,落黎音这样“好心”又“轻易”的把所有的谋划都说出来是为什么。
怎么可能是因为落黎音终于觉察出了自己的错处呢,分明就是落黎音需要他的帮助,见实在是瞒不过了,这才咬牙切齿的拉他入伙罢了。
不过……白泽也得承认那人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