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老头！”周泽飞奔回家时，家里还是他离开的模样。

“爸！周大光！”

床底下没有，柜子里没有，房间里没有新的血迹，他到底是死是活？

“老大，那小子回来啦！”

周泽看到门外有马仔在晃，倒是安心不少。

“我爸呢？”周泽没逃，也没怕，反倒是马仔们不断后退。

“你爸，我照顾的很好，倒是你，这么多天不见踪迹，也不关心关心家里。”黑老大从楼梯口上来，马仔们纷纷让路。周泽的眼睛直盯着他手上提着的半死不活的瘦干老头。

“周泽，我们的约定呢？你爸的欠款呢？你偷研究报告，怎么人都给偷失踪了？”黑老大笑着，把周爸丢到地上。

周泽能看见他还在呼吸，很微弱，但还活着。

“报告...不能给你！但是100万，我会想办法的。”周泽有点虚，说话时候都没有底气。

“算了，你也不用愁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已经到了，我直接拿他的命去交差就行。”黑老大说着，狠命踢了一脚周泽那躺在地上犹如死尸一般的父亲。“我就搞不懂了，这个人渣，值得你这么卖命去救吗？搭上自己的前程。”

周泽不敢再抬眼看周大光，哪怕一眼也不敢，就好像多看一眼，他的呼吸微弱一些，再看，怕就直接停下了。

说的也是呢，明明是个人渣，明明是个只顾自己从来没想过别人的人，明明就是一滩烂泥，为什么自己要费那么大劲去救？如果不是他，凭了自己在学校获得的奖学金，继续深造，现在应该也是实验室里的博士，研究者，而不是一个打杂打酱油，帮人买饭冲咖啡的助手，明明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一切的胜利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但是他！这个人渣，硬生生拽住自己的后腿，不停的往下拉，拉到众人之下还不够，还要一步一步拉进深渊，拉入地狱。

周泽越想越是愤恨，拳头握的紧，青筋凸起。

“买办法，谁叫我摊上了这么个爹呢？”抬眼时，周泽与父亲四目相对，周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周泽解开衬衣，缓缓脱下。

“我知道一个肾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周泽从抽屉中掏出手术刀，递到黑老大手中。

黑老大叼着的烟，被他硬生生咬断。

“来一个会的，让他不那么痛！”黑老大把手术刀递到马仔手上，自己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周泽啊周泽，你这辈子，毁就毁在他身上了！

马仔接过手术刀，量准位置，刀尖刚刺进皮肤，就听不远处传来女人大声喊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