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又来了一个，他反射性地皱眉，张嘴就道，“不见不见，让她赶紧——”

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住，起身重新问了一遍，“说谁来了？”

宫女便又重复了一遍，“纯阳公主的伴读，林二小姐。”

小喜子这回听清了，面上一喜，骂道，“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将人给请进来？”

说罢，又不等那宫女出去将人请进来，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林芷月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林二小姐便是他们西承宫那雪中送炭之人。

小宫女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再回过神时，屋内哪还有小喜子的身影？

林芷月只在西承宫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小喜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林二小姐是来看望主子的吧？快进来快进来，哪用得着让人禀报，下回直接进就是了，瞧这天冷的。”

“六皇子如何？”

林芷月没在意他前面说的话，直接便单刀直如。

“主子不太好。”小喜子说到这个，面上恹恹，赶紧给林芷月让路，道，“您去看看？”

她没推辞，点点头便往楚淮风的寝殿去。

木鸳没跟进去，只待在寝殿外面守着。

如今西承宫可不止是只有小喜子与六皇子二人而已，她得防着点。

小喜子刚陪着林芷月在楚淮风的榻边站了一会就被人叫走了，一时间寝殿中便只剩下了林芷月与楚淮风二人。

小喜子对林芷月倒是一点没有防备，还真就放心将她留在这儿。

西承宫已经用上了炭，而且不是低等的烟煤，是上好的银骨炭。

林芷月静静地瞧了毫无人气的楚淮风半晌，心里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到现下都想了一遍。

沾上尘土的隔夜馒头、被人动过手脚的椅子、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裳……似乎每次他们见面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好不容易感觉他对她的防备开始松懈，又在这当口被人捅了一刀，如今生死未卜。

真是狼狈。

林芷月有些想笑，心道：看吧，未来的君王最倒霉最狼狈最无助的样子都被我看见了。

可不知为何，嘴角就是扬不起来。

她缓缓地坐到他的榻边，长叹一声，看着他白皙俊逸的脸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额，忍不住从嘴里蹦出几个字，“真是个小可怜。”

刚要收回手，却忽然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