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芷月进宫,便就真的是只为了跟她说说话而已,她以前多好动的一个人,如今这样文文静静的倒也辛苦她了。
两个人说着话,不免便又会扯到那两位的身上去,毕竟纯阳最熟悉的两个人也就只有父皇和母后。
“父皇最近的病好像加重了许多,昨日我过去给他请安时才待了几刻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咳嗽,眼睛下面的青色也在加深。”她语气担忧,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心皇帝,“这每日的药都在喝,却总是不见好转,真是奇怪。要说太医院里养着的都是一群庸医却不尽然,前些日子我染了风寒,只喝了几帖药便好全了,想来是父皇这病比较难治。”
她说着,幽幽地叹一口气,“母后也真是的,父皇都病了她也不去服个软,示个好,只是每日嘱咐御药房的人熬药,却从不让父皇知晓,倒是给了那些嫔妃献媚的机会,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到父皇面前。母后一点都不着急,我看着都觉得有一股气上不去出不来,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纯阳絮絮叨叨地说着,林芷月从她的话中感觉到有一丝丝怪异的地方,但却没抓住她的哪句话带给她这样的感受。
纯阳说了许多,过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其实今日叫你入宫,是有一个消息想跟你说来着……”
“我前面不是说了昨日去见了父皇嘛,当时那祈国的质子也在呢,我进去时他便出来了,后来我问了一下,父皇好似说要安排人送质子回国呢。”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不确定,但还是说了出来。
林芷月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后面再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眉心不期然间有什么跳了一跳,不知为何居然有一点紧张。
“你的意思是?”
“我瞧着,六皇兄应当也是要回来了。”
这句话宛如有回音一般,一直在林芷月耳边回响着,她的眼前闪过一双带着笑的柳叶眼,可那人的长相是如何的,她却已经有些记不得了,七年的时间能洗去许多的东西,她如今只隐约记得他长得十分好看,是她所见过的人中最出色的相貌。
纯阳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毕竟她只听到父皇口头上这么说,在没下旨之前,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更何况她还没有听说祈国那边有将六皇兄送回来的动静。
所以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太期待,这事还未有定数,我只是忍不住就先跟你说了。”
林芷月已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面上神情恢复如常,好似这个消息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见纯阳这样说,便对纯阳笑了笑,点头,“当然,回来便好,若是今年不回……也总有一日要回的。”
也不知都过这么久,他会不会早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