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风语气平和,不见先前的火气,几步走到桌旁,低头瞧着陈贵妃送过来的荔枝,伸手捻起一颗在手里把玩着。
“贵妃如何?封王又能如何?不过都是逞一时之快罢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且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语毕,手指稍一用劲,荔枝的外壳裂开,汁水缓缓顺着他的指逢流下……
……
出了锦云宫,陈贵妃一扫今早的乌云密布,心情大好。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更好一些。
玉夕紧跟在陈贵妃身后,欲言又止。
陈贵妃余光瞥了她一眼,现下心情十分愉悦,也不与她计较,只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怎么回事?”
玉夕羞愧地低了低头,连忙应是,然后才迟疑着说道,“娘娘这般让淑妃与庆王爷不痛快,就不怕他们怀恨在心,之后寻机报复回来吗……”
陈贵妃不太满意玉夕这话,但好在她现下心里痛快得很,所以没像往日那样易怒,只白了她一眼,道,“怕什么?他们如今怕是都分不出神来给到后宫这边,前头有豺狼正在逼近呢,本宫只是口头上刺刺他们,实质上对他们有威胁的,可不是本宫。”
“娘娘又是何必……”
“这后宫如此无聊,若是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抬手看了手上自己新做的蔻丹,而后又很快放下,“况且,以前肖淑妃暂管后宫时对清和宫的所做所为,本宫可都记在心里呢,好不容易能亲眼看看她吃瘪的模样,又怎能放过?”
她冷笑一声,“她不是最会做人吗?面具带久了自己都忘记是个什么货色了,她惯会装着一副与世无争,贤良淑德的模样,而本宫最喜做的事便是看她的面具被摘下时是什么狰狞不堪的样子。”
皇上这几年可被她哄得晕头转向的,去锦云宫都要比来清和宫的次数要多得多,肖淑妃长得不如她,不过肚皮比她争气了一点罢了,比她先产下三皇子,能哄到皇上的不就是她这一派的温柔淑良?
可这不过是她装出来的而已。
但她能装得这么久,人前人后都如此谨慎,也算是一门本事。
转念想到另外一件事,陈贵妃轻叹一下,不由叹道,“谁能想到那时落魄成那般,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六皇子能是如今的模样?不过在祈国待了这几年,便能鱼跃龙门。”
她这样说着,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若是当时让她的楚临风出去,是不是也……下一瞬,她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可舍不得让他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