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月心乱如麻。
这个场面真是……是她疯了吧?
如果不是她疯了产生的幻觉,那肯定是楚淮风疯了。
见他要接着下一步去碰她脚踝上的捕兽夹,林芷月咽了咽口水,伸手挡了一下。
楚淮风仰起头看她,脸上闪过不解的神情,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再阻拦。
林芷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紧张地与他对视着。
一定是因为她太久没喝水了,所以才会觉得喉咙这般干涩难耐,发不出声音。
楚淮风看了看她挡住他手的那只柔夷,错会了意,安抚地握住她的那只手,她的手微凉,而且还带着些许湿意,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块软玉,他忍不住收紧几分,拇指悄悄地摩挲了几下她的手背,面上郑重地看着她,“我会尽量放轻动作,不会弄疼你的。我有经验,别怕。”
说罢,放开她的手,不容拒绝又动作轻缓地将那个夹在她脚上好些时候的捕兽夹给取了下来。
楚淮风已经尽可能地将动作给放到最轻,可她脚上的捕兽夹在她脚踝上停留过久的时间,将它取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疼得浑身颤了颤,咬住嘴唇防止痛呼出声。
楚淮风将捕兽夹丢到一旁,面色凝重,出了马车吩咐让人弄点热水与毛巾上来。
回到马车之时还带了一把剪子,又半蹲到她身前,把她的脚搁在膝上,脱下脏污的绣花鞋,二话不说便拿着剪子将她那只被沾满污血变成暗红色的白袜剪开。
脚上的血迹都已经有些干了,粘在皮肤上,黏性还挺好,若真要真将袜子脱下来,免不得又要撕裂脚踝上的伤口。
楚淮风一手便能将她的玉足握在手中,不大不小,正好与他的手掌大小相差无几。
他一丝不紊地先将她脏乱的鞋袜剪开放在一边,然后在方才其他人送过来的温水里将巾帕拧干,他额角处一缕头发因着他低头的动作而落到脸庞边,他也毫无察觉,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手上。
楚淮风用拧干的温毛巾将林芷月脚上的血迹泥污一一擦干净,毛巾的温度碰到她脚上的肌肤时她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脚指,想抽回脚,想起他的态度,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此时此景,她哪里还会感觉得到脚上的疼痛,全身心都放在了身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他每擦拭一下,她的心便急促一分,心跳快得林芷月的呼吸都收了收,嘴唇紧紧地抿着,生怕一不小心,心便会跳出来。
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楚淮风……他的手里握着她的脚,正在给她擦掉血污……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做过。
无论是捧着她的脚,还是为她这样细致地处理伤口。
就连父亲都从未这般对待过她。
林芷月心里很纠结,她知道她不能让楚淮风做这种事情,她怎能让未来的帝王半蹲在地上,握着她的脚为她处理伤口?就算他以后不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可他也是一个八尺男儿,若是被第三个人看见他以这样低下的姿势在她身前,传了出去岂不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可另一方面,她却隐隐松了一口气,若是需要这样处理伤口,将玉足毫无遮挡地暴露人前,换了一个人的话,她好像不太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