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与人为善,得罪的人并不多,过节严重到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诋毁她的人更是少,一一排除了下去,她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的底。
她正想得入迷,突觉发根一紧,短暂的疼痛将她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回头望了一眼木鸳,木鸳懊恼地连连自责,林芷月倒也没小题大做,只问她怎么突然就加重了力气。
木鸳眼神往窗外快速地瞟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看错人之后,才低声提醒林芷月道,“小姐,王爷在外边站着呢……”
闻言,林芷月惊诧地回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楚淮风背着手站在院外的一棵树下,她这一转头,正巧便与他的目光对了上。
他的眼神深沉,带着几分郑重,见到她的目光转终于对上他之后,才扬唇露出一抹笑,道,“可愿出来陪我走一走?”
林芷月自是知晓他定然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否则也不会这么晚还独自一人站在她院外的树下,总不能是为了赏月。
这个时间点陪他去散步聊天,着实于理不合,但转念一想,她明日便要回去了,怕是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所以她稍加思忖,便也同意了。
她的头发还未干透,便也没让木鸳给她梳什么发髻,只松松散散地用一根簪子将三千青丝挽在脑后,又披了件披风,这才出了房门走向楚淮风所在的位置。
木鸳原本也想跟上,但触及楚淮风似不经意一般带着冷意一扫而过的眼神,整个人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住了脚,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觉怀王扫过来的那一眼带着威胁的意味,很有震慑力,只一眼,她便觉背后满是冷汗。
直到他们二人已然走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职,懊恼地咬了咬牙,终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相信怀王不会对小姐不利,没有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那双看他人时都毫无波澜丝毫不带暖意的的眼在看到小姐时眼波总会如同被拨乱的秋水,如同冬日暖阳,冰雪消融,熠熠生辉,十分耀眼。
林芷月却是没注意到木鸳并没有跟上来,她能感觉到楚淮风好像藏着什么心事,神情郑重,可与她走了一路,仍是一言不发,仿若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他不说话,林芷月也不催他,只陪着他绕着花园中的三角亭走了一圈又一圈,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楚淮风带着她绕了好几圈,就在林芷月以为他至少还得再走两圈才会停下之时,他便猝不及防地站住了,而她则是因为惯性,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觉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走。
她停住脚步,回身看他,笑笑道,“可找到切入点了?”
楚淮风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近她,在两人距离仅一步之遥时,低头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道,“与我成亲,以往后余生为聘,携一人之手,共度余生,你可愿?”
“……”
平地一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