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头又厚又密的长发有几缕被吹起来刮在脸上,太阳斜射,两人的影子被树林间的斑驳光影拉的老长。
“你可知道,我今天带你来的用意,”穆老师问。
陈潇点头又摇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佛,她心中虽无信仰,可到底是充满了敬畏,她信命又不信,信佛又不信,就如她所说,她本就无根,只是漂泊至此。
“你的事在我们家里闹了一阵,我自己生的儿子如何我是知道的,他那性子,一旦决定的谁也甭想做主,”穆老师想起那一阵子,林屿森像个不成年的孩子一样,强硬坚持,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抱歉,”陈潇真诚的一笑。
“来日方长,得失都是选择,只要你们无怨面对吧,”穆老师摆了摆手。
到山下,林屿森拉开车几步走了过来。
“行了,我回了,”穆老师自己开了车来,不跟他们一路,就当没看到他殷情的眼神。
穆老师走后,林屿森拉着她往回走,她不说,他也没好意思问。
林屿森歪着头看着她,她生的白,透亮的白,也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窝很深,眼睛也大,睫毛浓黑卷翘微颤,盯着重峦叠嶂中的青墙瓦砾,好似蒙着一层雾气,外头风大,一头长发吹得有些乱。
“在想什么?”林屿森问。
她想着老主持对自己说的话,世上万物,皆受父母恩泽,缘起缘灭,终有归宿。
“没什么,想起老主持说的话,”她漫不经心的笑笑,摇摇头,算了,别自己烦恼自己。
陈潇心里一直在斟酌,突然就下定了决心,滨海她暂时也不会回去,给沈宴打了通电话让她帮忙在北京找套适合她住的房子。
沈宴接到她电话,心惊的问,“你没回滨海?”
陈潇愣了愣,才想起这茬,她好像一直没和沈宴说呢。电话里解释不清楚,干脆约了她第二天见了面又说。
沈宴等了她大半个小时,人还没到,着急打电话去问,“你到底怎么来的?”
“马上,”陈潇摇头,这北京城实在太大,她绕得头晕,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这才晚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进去,沈宴已经等得焦急。
脱了身上又厚又重的棉衣,包间里暖气一开,热烘烘的。她里头依旧是件薄薄的黑色毛衣,一条灰色的牛仔裤,脚上蹬着的是双质地精良的黑色短靴,头发松松的扎在耳后,眉眼恬淡,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肤白高挑,十打十的美人,骨子里还时不时透着点矜持,冷淡劲来。
“心情不错,和好了。”沈宴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白操了心。
服务员还站一旁,先点了菜,签了单,她才慢悠悠点了点头,“嗯,之前是误会。”
“是误会就好,你那个样子真是吓死人,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小心,毕竟那根刺始终在那,”沈宴撇撇嘴。
陈潇没说话,这事防是没用的,林屿森态度在那,她还是信的,上次的事是她心思深,想多了,闹那么大一个乌龙。
没说两句,服务生敲门上了菜。
两个人吃了两筷子,陈潇放下筷子,往后靠了靠,“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住处。”
“怎么了,不是在他那待得好好的,怎么想着搬。”沈宴松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