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恺叹了口气,“他主动向组织申请去西北参加西北计划。”
“什么?”孙曼辞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明明听得很清楚。脑子里乱糟糟的,他那天喝多了来找她,认认真真问她,有没有喜欢过他。后来他说他知道了,再然后等来了他要去西北,参加西北计划。
孙仲恺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还不知道。
“卓航执意要去,她妈气病了在军区医院住着,你卓叔叔急得打了他一巴掌,他说什么都不肯松口。”房间里静得可怕,孙曼辞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匆匆丢下一句,“屋子里好闷,我出去走走,”不管不顾的跑了,好像身后有恶狼在追她。
孙仲恺叹了口气,由着她去了,没有人告诉她,等人走了怕是要比现在还愧疚,还要难受。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空气很湿,孙曼辞在雨夜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伸手从包里摸了烟出来,怎么都点不上,最后滑坐在地上,脸上热热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周身气质快要与这雨势融为一体,淡淡的,清冷的,又旁若无人。心里疼得难受,像大叫,好像失语的人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以前就总想,当初姥爷错了,来北京没有人能护得了她,如果一开始她就跟在姥爷身边,不认识赵辞,不认识卓航,北京的所有人都与她无关,留在家,上学工作,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挺好的。
卓航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她妈哭着让他别走,他没忍心再让她难受,哑着嗓子说,“以后再说。”
得了这句话,吴小郁心里松了口气,不像之前那么强硬至少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就怕他打定主意一心想去!
晚上回来拿点东西,在大院里碰见了她,隔得远远的,车前灯打在她身上,像孤魂野鬼一样,样子狼狈,头发贴在头上,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经湿了也浑然不知。
卓航急忙停了车,拿着伞下车走近,把伞罩在她头上,皱着眉,有些怒气,“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孙曼辞掀起厚重的眼皮,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走,我送你回家。”卓航叹了口气,从那晚两个人闹掰后,一直就这样,她不回他电话,不会消息,也拒绝和他说话,不就是喜欢她吗,至于把他当豺狼虎豹?
“我不要你管,”她怔怔看了他许久,大喊着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相差太多,卓航几步追上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迫使她转过头对着自己。
“你怎么了?”再好的脾气此刻怒火也一阵一阵的烧起来。
“放手,”孙曼辞咬牙切齿的吼,如同困兽一样挣扎着。
卓航脸色暗了一秒,耐着性子,“说清楚。”
孙曼辞忽然就抬起了头,尖细的声音忽地拔高了,“你他妈谁啊,我有什么好和你说的,你他妈要去西北去非洲都和我无关,别把自己搞得好像多高尚的成吗?我求求您了,您可别喜欢我,我受不起,真的受不起,要是以前我哪做错了,让您误会了,我道歉成吗,我道歉卓教授,对不起了,对不起让你误会,对不起让你喜欢我,我何德何能啊!其实你不知道,我是个多卑劣的女人……”